時間,距離夢然回到中國,已經兩個月了,8月份的日本依舊燥熱難耐。而東京又是個潮濕的城市,彌漫的水汽再加以如此的高溫,簡直就像是一個大蒸籠。
今天的天氣毫無疑問,是個大晴天,萬裏無雲。至於說溫度,其實並不是很高,37度左右。但是,就是因為這該死的潮濕空氣,讓單純的燥熱變成了無法忍受的悶熱!走在馬路上,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遠方的地麵在扭曲!
樹蔭,已經失去了避暑的意義,哪怕坐著不動,身上也會止不住的淌汗。而我們,就在這樣一種讓人極其不爽的天氣中,走出了家門。
江雲鵬塌著眼睛,佝僂著腰,雙臂自然下垂,咧著嘴,半死不活地抱怨道:“熱...熱啊...日本為什麼沒有高溫預警啊......”
劉浚燁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表情僵硬地說:“我想應該是有的,不過37°還不至於讓全市放假。”
“啊——!受不了啦!”我相信,如果此刻地上有一張地毯,江雲鵬絕對會躺在上麵打滾耍賴。
而我,卻是在不停地捯飭手機,並沒有理會他們兩人。
江雲鵬看了看我,終於問道:“子源,你又在看夏目女士發給你的陰陽術詳解啊?”
我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答:“嗯......順便,也給一個委托人發短信,告訴他們要如何避免再被小鬼纏上。”
江雲鵬聽罷,不由得歎了口氣,說:“這是第四十二個委托了吧?你要不要這麼拚命啊?經常大半夜的還跑出去驅魔。”
我聳了聳肩,說:“還好吧,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這時,劉浚燁開口了:“為了成為聖人,將來迎接夢然嗎?”
“......算是吧。”我的嘴角輕輕上揚,盡管被說中了,但還是有點傲嬌地想敷衍。
江雲鵬不由得擺了擺手,說:“要是拚命就能成為聖人,這個世界上早就聖人泛濫了。你不用給自己強加什麼責任感,反正十年一到,不管你是不是聖人,夢然都會回來。”
我笑了笑,答:“如果我早一點成為那所謂的‘聖人’,我就不用與夢然分別十年了吧?”
“可是說到底,你連所謂的聖人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吧?成為聖人的標準,自古以來就模糊的很。”劉浚燁波瀾不驚地,講出了問題的關鍵。
於是,我歎了口氣:“是啊,到底怎樣才算是成為聖人呢......”
忽然,我的手機裏來了一條短信,是一個新的委托任務。可能是因為最近我完成的委托數量多的嚇人吧,所以陰陽寮裏我的聯係方式也成為了一大熱門,凡是情報部收到了相應的委托,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聯係我。
我看了一眼短信,是個有點棘手的妖怪,於是跟劉浚燁和江雲鵬兩人揮了揮手,說:“抱歉,我今天就不去上課了,你們先走吧。”
“誒?”江雲鵬一臉的不爽,“又是委托嗎?”
“嗯,而且那個妖怪有點厲害,要盡快幹掉。”
“唉。那你去吧,小心點。”最後,他還是無奈地擺了擺手。我見狀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結果,我剛剛離開江雲鵬和劉浚燁他們,就迎麵撞上了一個短發的女孩。這個女孩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寬大雨衣,身高剛到我的脖子,所以撞上的時候,整張臉都埋進了我的胸膛,讓我一時間沒有看清她的長相。
一時間,隻顧著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然而,這個女孩卻呆若木雞,喃喃地說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裏......已經是一百零五次了......”
直到這時,我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女孩的臉——生的眉清目秀,楚楚動人,是一種典型的東方美!可是,我卻幾乎無法呼吸......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的眼睛——透出了一股完全的迷茫。
以往,人們說自己感到迷茫,大多隻是對某一個方麵或者目標感到迷茫,僅此而已,所以在迷茫之中,也總有一些可以確確實實抓住的東西。可是,這個女孩,她給我的感覺是一種徹徹底底的迷茫,對任何事物都感到迷茫......這種眼神,我隻在嚴重的失憶症患者身上見到過,是一種很可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