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起,老師拿著教案迅速離開了機房,同學猜測她一定去找專業主任了,這回的事恐怕深了。清雅焦急地拉著麗麗找宗瑞,“真的不是明宇,明宇坐在我旁邊,我聽的很清楚。”“我聽著好像是寧從.”宗瑞有點兒疑惑。“什麼好像,就是寧從。”麗麗說。“咱一塊兒去跟班主任說明真相吧。”清雅央求著宗瑞。宗瑞有些猶豫,跟班主任說是寧從罵的,這不是出賣了寧從嗎,不提寧從明宇的冤屈怎麼洗刷呢,為難啊。“咱盡量別提寧從,寧從的罪更大。”宗瑞說,清雅和麗麗點頭。

清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歐陽,歐陽問:“不是明宇罵的,是誰罵的?”三個人都不吱聲,“這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我們也沒聽的太清楚是誰。”宗瑞說,麗麗點頭,清雅沒表情。歐陽半信半疑,他們真不知道是誰罵的?她讓他們回去,叫明宇來找她,她要先和明宇談談,再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

清雅他們還沒離開,專業主任的電話就到了,有請歐陽老師。歐陽讓清雅他們告訴明宇在教室等她,她一會兒去找他。

歐陽走進專業主任辦公室,計算機老師也在,她的臉陰沉的都能擠出水來。專業主任的臉色也很難看,他把事情的經過給歐陽講了一遍,堅決地說對在課堂上公然謾罵老師、頂撞老師的學生必須上報學校嚴肅處理。歐陽想如果明宇真的這麼做了,她肯定同意這樣處理,敬其師,才能受其道,如果每個學生都像明宇似的,中國的教育豈不毀了嗎;但是如果真如孩子們告訴她的那樣,明宇是被冤枉的,那這樣處理就是不公平的,老師也有責任,事情沒搞清就隨便冤枉人,學生當然會有過激的反應,畢竟是孩子,就是成人遇到這事,能把控住自己也難。非得這樣處理就是把“強權”“霸道”的理念印在受教育者的心裏。

歐陽小心翼翼地,生怕激怒同行:“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很生氣,對這樣的學生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育。我來之前已經有學生跟我說了事情的經過,”她略一沉吟,決定還是直說,“罵人的不是明宇,而是另有其人。我再和明宇談一下,把事情徹底了解清楚再給您彙報。”同行的臉上現出不滿的表情,專業主任同意了。

歐陽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明顯感到氣氛與往日不同,沒有了喧鬧,靜悄悄的,確切說是凝重的,學生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做自己的事情,像是受到了打擊,明宇低頭玩著手機。看見歐陽,明宇一臉沉重地走過來,清雅擔心地望著明宇。歐陽轉身回辦公室,明宇跟在後麵。

歐陽請明宇坐下,“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她盡量放鬆自己的語氣,不想再給他壓力,也想讓他在鬆弛的狀態下說出實情。明宇把自己被冤枉和老師吵架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歐陽,他隻隱瞞了一個細節——寧從的名字。

歐陽恰恰想知道的就是這個罵街的人,她問了明宇幾次,“那個罵街的人是誰?你一定知道。”明宇起初說沒聽清,禁不住歐陽一再盤問,他知道騙不過老師,便以沉默對抗。“你得告訴我,要不然我怎麼能幫到你?”歐陽耐心地開導他,明宇沉默著,歐陽等待著。看明宇堅持不說,歐陽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不想說嘛?”明宇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已經這樣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頂撞了老師,肯定被處理,何必再拖一個人下水,讓兩個人挨處分,我一個人擔了就算了。”歐陽暗自欣賞他的仗義,想想他說的不無道理,不說就不說,他承擔他的那份責任吧,其他的我去跟學校說,“他的那份責任”歐陽覺得自己好無力,長長地“唉”了一聲。

學校的動作很迅速,聽完歐陽的彙報仍然決定給明宇處分,畢竟公然頂撞老師,違反了校規,隻不過給的是最低一級的警告處分。學校要求班主任通知學生家長轉天來校。

歐陽再次把明宇叫到辦公室通知他的時候,明宇的情緒比較激動,“憑什麼給我處分?是老師先冤枉我的……”歐陽覺得很慚愧,自己很無能,她該對明宇說什麼呢,“你要是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成熟點兒,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她能這麼說嗎,現在不能,那不是火上澆油嗎,她聽任明宇發泄著憤怒,她要讓明宇把想說的都說出來。見明宇的情緒平複一些,歐陽安慰他:“不管怎麼說頂撞老師,是錯誤的,我能夠幫到你的就隻有這些了,好在三個月就可以撤處分,吸取教訓,從另一角度看,這件事也是在幫助我們成長。”

明宇回到班裏,清雅擔心地問怎麼著了,明宇沒回答,低著頭拿起書包就走,清雅跟在後麵:“你去哪兒?冷靜點兒,會算你曠課的。”“愛算什麼算什麼!”扔下一句,出了校門,清雅看著他的背影幹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