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清雅回到家就打開電腦,查詢兼職招聘的信息。明宇不是嫌棄她不天天給他買早飯嗎,她不能找媽媽要錢,媽媽掙錢不容易,她可以自己掙。
她在網上瀏覽招聘的職位。學了快三年的電子商務了,應該先找這方麵的工作。她一頁頁翻下去,招聘的職位確實不少,可越翻越沮喪,沒有自己可以幹的工作。雖然也學著計算機的課程,可人家要求會的軟件自己要麼不會要麼不太會;找最基本的錄入工作吧,人家要求每分鍾錄入的字數,憑自己現在的水平,根本達不到。她懊惱地打了自己臉一巴掌,為什麼平時不學的好一點兒呢。
還是去餐館打工吧,自己能夠勝任的工作也就是收銀員、服務員、洗碗工了,她按照招聘信息上的電話打過去,人家問她年齡,她如實回答17歲,人家說不能錄用,國家規定18歲。她打另一個電話,這次她告訴人家18歲了,其實她還差大半年呢,人家又問她是否有健康證,沒有健康證沒人會雇傭她。她放下電話皺皺眉,真夠麻煩的。
她給麗麗打電話,問她是否知道班裏現在誰在外麵打工。麗麗說,你可問著了,方嘉在麥當勞打工呢。
清雅向方嘉問清了辦健康證的整個程序,方嘉說我們這兒缺人,要不你上我們這兒來。清雅想了想:我先在我家這邊找找,找不到再去。她是怕太晚回家不安全。
接著她運了運氣,非常忐忑地撥通了歐陽的電話。她要跟歐陽請假,明天就去醫院辦健康證,她等不到周六了,要等到周六再辦,說不定就瘋了。她要及早掙到錢,讓明宇看到她確實努力改變自己,朝著明宇希望的樣子去做。
電話很快接通了,歐陽正在做飯。聽到清雅的聲音,心裏覺得很詫異。學生在她工作以外的時間沒有特殊的事情是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清雅把她明天要去辦健康證的事如實告訴了歐陽,吞吞吐吐地說要請假。歐陽沉吟片刻同意了。清雅沒想到歐陽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她有點兒激動。清雅最近因為感情的事情情緒非常糟糕,直接影響了學習,上課完全不在狀態。歐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這樣下去,這孩子就毀了。放學後去打工,倒是一件好事,有事情做或者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疼痛會慢慢減輕,傷口就會愈合了。
清雅在醫院跑上跑下地一通折騰,終於拿到了健康證。從醫院出來,她就一路上踅摸著招聘的地方,有貼招聘啟事的店她進去問,可沒有一家錄用她。她沮喪極了,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了,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她垂頭喪氣往前走,猛抬頭看見一家新開的中餐廳。要不要進去,進去隻不過又被打擊一次罷了,她猶豫著。最後她還是決定再試一次。
餐廳裏的顧客不多,幾個年齡大一點兒的服務員各自忙著。清雅注意到一個穿著工作裝的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姑娘拿著一塊兒抹布靜靜地站在角落裏,眼睛照顧著店裏。她比清雅矮半個頭,白白淨淨的,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清雅沒敢往櫃台走,悄悄走到女孩兒的身邊,在女孩兒的耳邊輕輕地問:“你們店裏需要人手嗎?”女孩兒也輕輕地說:“我幫你去問一下。”隨即走進櫃台後麵的屋子。馬上一個中年婦女隨女孩兒出來了,衝清雅招招手,清雅跟了過去。
出門的時候她的臉上洋溢著抑製不住的笑,心裏念叨著:成功了。這些日子以來,清雅第一次又有了發自內心的快樂。她要把好消息告訴媽媽:我要獨立了,每小時8元錢,一天三個小時,周六周日可以多幹。有錢了,您以後就不用這麼辛苦了。轉念一想,媽媽會不會不同意呢,我一定說服她,隻要我保證學習不受影響,媽媽會答應的。
清雅正樂著,突然一個黑影衝了過來,她本能急速側身,沒撞上。一個高個子男生滿頭大汗地背著包往前衝,一邊還回頭連連說著“對不起”。清雅被嚇了一跳,可因為心情大好,仍給了他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