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良土地?你想對土地進行改良?那可是巨大的工程。”鄭文明顯然對肖向民的想法感到吃驚,“向民,跟你在一起工作,看來膽子得練大一點。剛才提到改變耕種製度,現在又想改良土地。都是想別人不敢想的事。”
“難度大嗎?”向民沒有理會鄭文明的話,繼續問。
“我找不到詞來形容,隻能用‘相當大’來概括。”
“能說說具體的困難嗎?”
“我了解了一下,全鄉的土地麵積大概在一萬畝左右,人口三萬人左右,有大約七百戶人家,真正的全勞力,大概在八千人左右,半勞力在四、五千人上下,滿打滿算,總勞力不過一萬人左右。按理說,一人平均一些畝地也不算多,但改良土地的情況卻不能這樣算,特別是黃土鄉這種土質,四周根本沒有別的土質的土地可以摻雜到現在的地裏來,如果真要改良,運來的新土,最近的地方,離這裏也有將近十公裏,那要費多少工夫?我想,如果真要那樣改良,估計用兩三年的時間也改良不完。我覺得不科學。”鄭文明看了確實下了功夫,幾天時間把人口數量,勞動力情況、土地數量,甚至周邊的環境也都做了考量。
肖向民點了點頭,讚賞地說:“沒想到你做了這麼多工作,而且做得這麼細致。可以稱得上是我們縣農技第一專家了。”
“哪裏。”鄭文明羞澀了起來,“我在我們所裏隻幹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要不然,我也不想到這裏來。”
“我也是一個樣。高中畢業後進了教育局,那些前輩們隻認功勞高經驗豐富,覺得我們這些人讀的書都沒有用,隻配掃掃地,倒倒開水什麼的。真正專業的事,卻不讓我們接觸,說我們不懂,要慢慢學。可我覺得他們才真不懂,什麼都隻是憑借經驗去做,一個個簡直都是經驗主義者,不懂得創新。可又說不得,在那樣的單位呆著,太憋氣了。”李道說。
“看來大家都一樣。我在單位裏麵也屬於閑散人員。他們說我是婦女,混點工資就行了,不用那麼認真。太讓人生氣了。”林愛琴竟然也跟著說。
劉琦看了郭光輝一眼說:“我在派出所幹了快十年了,馬上就上三十歲的年紀,可他們還把我當小孩看,不讓我單獨辦案,也不讓考慮提升。光輝跟我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看來我們都是些在單位裏被遺棄的人。”劉琦說,“上回跟肖所一起辦了古道鄉的奸殺案後,對肖所的能力很佩服,所以這次公安說準備派人到這裏來,我一聽是跟肖所一起工作,就來了。我覺得,既然我們在單位裏都被人看不起,那麼,到了這新的地方,我們就要用真正的行動,去擦亮那些老家夥的狗眼,讓他們看看,我們不是他們眼裏的癟三,而是真的能做出一番事業的人。”
“劉所說得好。我們一定要把自己所長在黃土鄉發揮出來,在這裏閃光。”郭光輝同意劉琦的說法,攥起拳頭在眼前晃了一下說,“再回單位後,絕對要讓那幫孫子刮目相看。”
肖向民聽到這裏,明白縣裏雖然派了工作組下來幫他,可其實也隻是敷衍他。所以,各單位抽出來組成工作組的人員,不是在單位裏受冷落的人,就是在單位裏碌碌無為的人,或者是滿肚子怨氣的人。
肖向民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個提議,卻給了這幾個單位領導整理對自己看不慣的人一次好機會。他心裏不由感到憤怒,也更決心把黃土鄉搞起來。
“沒想到大家都是難兄難弟。”肖向民輕歎了一聲說,“不過,既然是這樣,我覺得光輝同誌說的不錯,我們無論如何一定把黃土鄉搞好,從這裏翻身。走出黃土鄉時,不再讓人看不起我們,而要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們的人,一個個羨慕我們。”
“對,肖向民說得對。”
“對,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