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萬穀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剛才聽了樸在義的分析後,心沉到了穀底,明白現在的肖向民已經完全不是當初靠著救李衛國女兒上位的肖向民了,而是身藏各種法寶的肖向民,自己想跟他玩,恐怕還真玩不過了。他低著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此時,他更多的是怨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給他惹了這麼大的事,還有就是後悔自己這些沒事找事下鄉幹什麼,要是早點開會成立農改發工作組,肖向民就是有心要找他麻煩,也沒時間啊。
鞏萬穀正在悔青腸子的時候。李衛國打破了平靜:“剛才在義同誌說的很有道理,向民同誌到我們這裏的時間不長,還沒有真正開展工作,我們現在就說他不合適在清江縣負責農改發,要市委市政府調回去是有些不妥。但我們也不能由著他目無組織紀律性的胡來。現在他既然主動找過來,我看,我先聽聽他怎麼說,如果加以批評教育能夠讓他懸崖勒馬,浪子回頭,我看,我們也不要逼人太甚,還是多給點包容。向民同誌畢竟比我們在座的誰都年輕,做事衝動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李衛國說完,扭頭看著鞏萬穀問:“鞏縣長,你認為呢?”
鞏萬穀此時哭的心情都有,一張臉的表情如喪考妣。他知道現在他再說什麼,也是沒人肯再為他出頭了。這些人都是人精呢,誰沒事想跟市委書記去捋袖子比力氣秀肌肉啊。一個本來是勝算在握的常委會議,沒想到開成了這樣。他鞏萬穀真是覺得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我聽書記的。”鞏萬穀現在隻能抱著李衛國見了肖向民之後,能勸住肖向民,別抓他的辮子不放的這個僥幸了。在神的光環下,他這個清江縣的小神,不老實點,還能怎麼樣?
“萬穀同誌有這樣的心胸真是不簡單。”李衛國點點頭,覺得鞏萬穀總算還是識相的,就說,“那今天晚上的昨時常委會就先開到這裏。散會。”
李衛國說完,第一個拿起茶杯走出了會議室,其他人員這才按級別排名一個個陸續地走出去。
鞏萬穀一走出會議室,立即緊走兩步趕上李衛國,求著他說:“李書記,我擔心肖向民會抓住我兒子的事情不放。你一定要幫著做做工作,讓他通融一下,別再搞事了。我明天就召集縣長辦公會,給他成立工作組。”
李衛國看了一眼鞏萬穀,輕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萬穀同誌,農村經濟改革發展是全國的潮流,也是市委市政府現階段的重要工作,是不可阻擋的。不管觸及到誰的利益,都不能退縮啊。這個工作要是不能盡快讓肖向民運作起來,那是要挨批的。要是真和你兒子的事結合起來追究,天王老子也是保不了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書記,請你一定好好做做向民同誌的工作。”鞏萬穀在心裏把李衛國家的女人問候了一遍:麻逼,跟我擺什麼正派,要不是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惹了禍了,把柄在你手上,讓我這麼對你低聲下氣的,想都別想。我還不知道你屁 股上的屎在哪裏嗎?
鞏萬穀與李衛國分手後,一路就想:不行,我不能這麼被動。明天召開辦公會成立農改發工作組,可要我支持這項工作,門都沒有。這農改發一搞,地都分到農民個人手上,以後縣政府還管個毛啊?還有什麼項目可以批?還有什麼油水可以撈?隻要能先把兒子肇事的事摘出來,不讓肖向民纏著,我一定要阻止這個改革試驗在清江縣搞下去。
鞏萬穀剛才從秘書長接的電話中知道肖向民在辦公室,他擔心在路上碰到他,就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往家裏走。鞏萬穀也想給市裏和省裏在背後撐著自己領導打打電話,彙報彙報工作,以尋找他們的指點和支持。
鞏萬穀擔心的沒錯,他要是回辦公室,那確實就會跟肖向民撞上了。因為肖向民此時剛好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到辦公室去見李衛國。李衛國說半個小時後讓他到辦公室去,他不能真等到半個小時後才去,做為下屬的,那是一定要提前一點到那裏去等侯的。否則,就難免有不尊重領導之嫌。
可能有人覺得這沒什麼,自己事情多,忙嘛,遲幾分鍾有什麼關係?這可就大錯特錯了。你忙,你忙什麼?難道你比領導還忙嗎?難道你的事情比領導還重要嗎?你是領導還是你要見的人是領導啊?這如果搞不清楚,以為自己的事情重要,就可以隨便放領導的鴿子,遲早就會莫名其妙被下放的。這就是官場的潛規則。沒有明文規定,但卻比明文規定還必須遵守。
肖向民以前在黃土鄉也是不甩這一套的,覺得都是為了工作,領導怎麼啦,領導就可以擺派頭啊?到了市裏給姚蕊當秘書後,他明白了。這不是領導在擺派頭,上級領導的事情真的比的比下麵的人多得多。他每天為姚蕊安排第二天的日程表都感到頭疼呢,太多重要的事要姚蕊去解決了去處理。要是第二在突然有件沒有事先安排在日程表中事插了進來,姚蕊不生氣。他都會氣得跳起來,這不是把整個日程都給打亂了嗎?他不是得重新安排日程嗎?他一定會在心裏把打亂姚蕊日程表的人家裏的女人狠狠地問候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