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謝謝袁剛書記的厚愛,我一定不辜負市委市政府的期望。你放心,給我十天。十天後,我一定把農改發工作撕開口子,並且快速推進。”
“好,我會轉告袁剛書記的。”姚蕊也想看看肖向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真的可以憑他一個人之力,十天後,在清江縣打開局麵。
姚蕊其實與袁剛通過氣的,也形成了共識,覺得剛開始的時候要多給肖向民一些時間,比如成立工作組的事,他們倆人的意見是一個月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並組建起來,就已經不錯了。所以,市委市政府這段時間並沒怎麼逼迫肖向民。沒想到肖向民在遇到這麼大的阻力的情況,還誇口十天後就可以打開局麵。
姚蕊希望肖向民能做到,但也擔心他好大喜功。因為這樣的話跟她說還好,要是跟袁剛書記也這樣說了,但到時卻做不到,那就會被扣印象分的。肖向民現在與她已經是極為特殊的關係了,她當然不希望肖向民在各方麵有什麼差池。
“那我掛了。”肖向民說著就要掛電話。
姚蕊卻突然想起來一件,忙說:“等等,我還有事跟你說。”
“哦?”肖向民又把話機貼近了耳朵。
“我每個月都要到省城去看望一次我爺爺。昨天我跟我爺爺通電話了,說過幾天就到省城去看他。他讓我把你帶過去讓他看看,你願意嗎?”姚蕊說到後麵,聲音小了很多,也溫柔了很多,似乎擔心肖向民會拒絕。
肖向民本不想去,突然卻想到了省報記者唐薇,覺得現在全國上下都在講改革,她一定也需要這方麵的稿子。而自己想在清江縣打開局麵,不是可以請她過來幫著做些宣傳,造造輿論,渲染一下改革的氛圍,同時也可以給縣裏的領導在輿論上施施壓。這一想,他立即痛快地回複姚蕊說:“行,到時候你車拐到清江縣來接我,跟我們縣裏的領導就說是你要帶我到省時參加有關農改發工作會議。”
“好。那就這樣定了。我確定要走的前一天,再跟你聯係。”姚蕊說完掛了電話。
肖向民拿著話筒,聽著裏麵傳出的嘟嘟的聲音,嘴裏嘖了一聲:嗬,還再跟我耍領導的派頭啊?說掛就掛了。
肖向民掛了電話,看看已經中午,就到食堂去吃飯。縣裏外地人本來就不多,加上有的還帶了家屬,在食堂吃飯的人就更少。縣委那邊幾乎沒有一個人在食堂吃飯,隻有縣政府這邊還有幾個是鄉下剛調上來不久,家屬還沒有隨遷的,才暫時在食堂裏吃。
肖向民過去時,他們都已經打好飯,圍在一桌,準備吃了。肖向民打了飯,覺得一個人坐一桌沒氛圍,也希望能跟他們認識認識。
可肖向民沒想到,他剛把飯菜端著放到那些人坐的桌子,正想開玩笑說:大家剛好湊一桌啊。那些已經開始吃的人卻立即端起飯菜,也不說什麼,便轉到另一桌去了。肖向民站在那裏愣了愣,見其中有個人跟他打了聲招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過去。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像個瘟神,怎麼大家看到我就跑了。
肖向民不相信自己這麼不受大家歡迎,也端起飯菜朝那些人剛坐下的桌子走過去,邊走就邊故意編了話說:“邊張桌子原來有條大黑蟲啊,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自己看到了,都溜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呢。”
那些人可能沒想到肖向民這麼厚臉皮,都不跟他一起坐了,還賴過來,可又礙於肖向民怎麼說也是個副縣長,便朝他嗬嗬地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幾聲後,又端起飯菜轉到別的桌子上去了。
肖向民這下完全明白了,這些人肯定是受了什麼人的挑拔,故意疏遠自己。他的腦子嗡地響了一聲:好歹毒的辦法啊。這一來,自己別說要想在這裏開展工作了,連別人看到自己都像看到瘟神一樣退避三舍,哪裏還有人敢跟著自己搞農改發呢?這是有人要孤立自己,使自己陷於四麵楚歌之中,最後不得不自己打退堂鼓啊?
肖向民當然知道,這個人除了鞏萬穀之外,肯定不會是別人了。他此時才相信公安局劉海局長所說的,鞏萬穀把縣政府經營得跟鐵桶一般,外麵的人,包括李衛國書記都是難以伸進手去的話了。連這些小科長小科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躲都來不及的樣子,有點位置的人,還不被鞏萬穀牽牽給控製了?
肖向民突然間覺得自己想得未免太簡單了。跟姚蕊說十天後就可以打開局麵的話,未免有些吹牛了。看這種情況,別說十天後打開局麵,恐怕十天後,他還站不住腳,甚至有可能被從清江縣擠出去了。
肖向民沒有現賴過去跟那些人一起坐,他也不想為難他們。他知道,這些小科長小科員並不一定真的討厭自己,而可能更多是的擔心和害怕,擔心他們被別人看到與自己接觸,被鞏萬穀視為異己,而加以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