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鵬正樂著,肖向民又說話了:“我剛才聽林蔭給金局長你打電話,那是上級對下級的命令口氣啊。現在怎麼著,處理不了,想搬出你們局長來了嗎?金鵬我可告訴你,這件事既然你是接了林蔭的命令來的,那還是得你來處理。你說什麼也是個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這樣的事你都處理不了,那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能勝任現在的這個崗位了。”
肖向民這可是明晃晃地比朝金鵬直接甩一巴掌,更讓金鵬感到疼痛啊。金鵬的臉立即黑了下來:肖向民你麻逼,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你是縣長縣委書記啊?我能不能勝任現在的崗位,也還輪不到你這個新來的小副縣長評論吧?你一沒有人事權,二沒有什麼資源。現在又被鞏萬穀給憋死死的,連提議個工作組組建方案都被否決了,你還神氣什麼嗎?我不勝任現在的崗位,你肖向民就勝任現在的崗位了?麻逼,領導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主,活該我們這些手下累死累活,還得看你們的臉色啊。
金鵬對肖向民的話感到很不舒服,可肖向民再怎麼說也是副處級副縣長。他在心裏有怨念可以,可不能表現出來。他眼珠子一轉,立即又堆出笑說:“肖縣長,這件事就是劉海局長來了,當然也還是由我來處理。我的意思是說,你都到這裏來了,我要是不通知我們局長。他事後知道了,還不把我的皮給剝了。上級領導到局裏來,局裏的一把手卻不知道,我這小二把手的知道又不報告。劉局還不認為我是想篡他的權了,膽子大了,不把他放眼裏了?肖縣長,你說是不是啊?”
金鵬這話可不是一般內功了,簡直是太極推手中的高手。輕輕地便把本來想推卸責任的意思轉變成了是為了必須尊重領導了。可真算得上是官場的老油子了。
肖向民心裏冷笑了一下:哼。跟我玩太極推手,你以為我不懂啊。我要是有權利,非得撤了你這種人不可。官場上就是因為你這種人,把是非黑白搞顛倒,讓老百姓都覺得當官都在對他們忽悠,弄得政府的形象在百姓心中越來越差。行,為了盡快給三輪車工人解決問題,我先不跟你計較。我就裝裝傻,讓你先得意一陣。
“金局長既然這樣尊重你的局長,那就把劉局長請過來吧。”肖向民說。
金鵬得意地笑了:別看你是副縣長,你才當多長時間的官啊,想在官場裏混,在官場裏玩手段,你還嫩著呢。
“那我現在馬上到辦公室去給他打電話。”金鵬邊說邊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金鵬走過林蔭身邊時,朝林蔭擠了下眼睛,小聲說:“找你叔來啊。”
林蔭回過神來,趕緊跑到值班室去給林雙福打電話。
不一會兒,劉海從家裏趕了過來,看到肖向民,簡單了解了情況,便把肖向民拉到一邊,小聲說:“向民呐,你知道林蔭的叔叔是誰嗎?”
“我猜應該是林雙福。”
“正是他。”劉海把聲音壓得更低說,“這裏麵比較複雜。聽說林蔭的父親年輕時經常不在家,林蔭的母親長得又比較漂亮,所以林雙福就經常過去照顧她。林蔭出生後,林雙福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反倒是林蔭的父親對他不冷不淡的。有人猜測林蔭很可能是林雙福的兒子。所以,這事情比較棘手。”
肖向民差脫口就罵了出來:“原來這小子是走邪門到這地球上的啊,難怪不走正道。”
“小聲點。”劉海捅了捅肖向民,“林蔭平時經常在外麵惹事,有事就找金鵬處理。金鵬人比較奸滑,但上麵沒什麼關係,想鞏固自己的地位,就要抱大腿,有了林蔭這家夥,他自然可以趁機靠上了林雙福。林雙福也希望公安局裏有人,也就視他為心腹了。這次的事,按平常,他是不會找我過來的,肯定是看到對方是你,他不知道怎麼處理了,這才以尊重我的名義打電話讓我過來接手。”
“後麵這點我看出來了。”肖向民說,“官場怎麼淨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真該好好整治整治了。否則,長此以往,老百姓還怎麼會相信我們?”
“希望你早日掌握大權,當上清江的縣長或書記,好好清理一下清江官場的垃圾。”劉海說,“我也看不慣,可又沒辦法。人家的靠山是常務副縣長,縣長又跟他穿一條褲子,你能拿他們怎麼樣?再說,這種事情又不大,也就是治安案件,治不了什麼罪,頂多罰點款賠點錢了事。事後,他們還反過來給你找事,讓你不得安寧。”
“太囂張了。我覺得這不是小事,收保護費,這是黑社會性質啊。”
“你要這樣定性也行。可人家有人幫他說話,要是這樣定性,人家可就不樂意了。憑什麼啊,不就是收幾個三輪車夫的保護費麼,就黑社會了?他們就會找出對於黑社會劃分的條條框框來跟你說理。隻要有點偏差,就會說你是故意跟他們過意不去,不但定不了罪,還會用缺少工作責任心,濫用職權等等說你,亂揮大棒,讓你防不勝防。所以,我勸你,這事隻要他們能退一步,你也不要太追究了。你自己工作的開展,還要從林雙福那裏突破呢,你要是把他也給得罪了,我看你在清江縣真就要寸步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