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縣裏領導不放心,堅持要派其他人一起陪同。李萬群就說縣裏的領導是官僚主義,走到哪裏都希望前呼後擁,他最討厭那一套,堅決不同意縣人再派其他人陪同。後來,他也許覺得那樣做確實不太妥,因為金山水庫畢竟太偏僻了,就說讓他的秘書和司機在後麵遠遠跟著就行了。
縣裏領導雖然心裏不安,可也隻能由著李萬群。人家是市裏的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呐。金邊縣的小領導不想混了差不多,不然哪裏敢違拗李萬群的意思。他們還要恭維說李萬群真是沒有領導的架子呢。
李萬群就那樣帶著那個女科員朝水庫的另一邊走去。李萬群的秘書和駕駛員兩個人與李萬群他們保持著兩三百米的距離。
大概過了快兩個小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了。縣裏的領導在賓館那邊沒看到李萬群回來,心裏緊張了起來:市裏的領導啊,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的烏紗帽還要不要?趕緊就準備派人過去找。這時,就見李萬群的駕駛員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縣裏領導大喊道:“不好了,跟李市長一起去的那個女的不小心掉水庫裏了。李市長和秘書正在那邊想辦法救她呢。你們快派人過去啊。”
縣裏的領導嚇得臉色鐵青,有的趕緊拿了手電就趕過去。有的就馬上讓賓館去叫船工趕緊開船過去打撈,還有的就去打電話讓縣裏把冬泳隊調上來和帶一些大的照明工具上來。
縣裏的領導和李萬群駕駛員一起跑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了李萬群和李萬群秘書身邊。見李萬群和他秘書正盯著水庫神色慌張地說:“怎麼就看不見人影呢,怎麼就看不呢?”
縣裏的領導跑到李萬群身邊問怎麼啦。李萬群就說他和那女科員正一路邊說邊看走著,突然看到水庫裏水花翻了一下,那女科員就興奮地說是水庫裏的魚,自己跑到水庫邊去看。李萬群見了,就朝她喊道:“小心點啊,別太靠近水庫,不安全。”
李萬群說他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咚”的一聲響,然後就濺起了一大片水花。李萬群說他當時就嚇呆了,心想:不會這麼湊巧吧,真的就掉下水去了。他趕緊回頭喊秘書和駕駛員過來,一起到水庫邊去看。可就看不到女科員的人影了。
縣領導當然將信將疑。可人家是市裏的常委,你沒有證據,能怎麼樣?當晚打撈到了十點多,人也沒有打撈到,李萬群就突然說市裏來電話讓他趕回去開會,指示縣裏一定要活著見人,死了見屍。如果直的犧牲了,縣裏要以最高的待遇安撫家屬,厚葬死者。然後就匆匆地走了。縣裏組織人找了兩天,最後屍體浮了上來,離李萬群站的地方最少還差二百米左右。
死者家屬覺得很奇怪,堅決要求驗屍。屍檢的第一個報告出來後,據說裏麵體現了死都陰發現精,而且有撕裂的跡象,似乎死前有過性,身上還有多處抓傷,係溺水而亡。但那份報告送到領導那裏後,過了兩天出來,卻沒有前麵關於死前有過性的描述,隻說是`溺水身亡。這事本應該極少人知道,可卻很快傳遍了全縣。
死者家屬當時看了報告也信以為真,以為女兒真是不慎掉水庫淹死了,也就同意縣裏以因公徇職進行定性和補償。可過後不久,傳言第一份報告出來,與他們看到的屍檢報告完全不同時,而且還說死前有性跡象。立即打開了死者家屬的想象空間。
死者家屬不幹了,組織了所有親朋好友到水庫附近進行走訪調查,還花錢從外省請了痕跡專家過來。他們還真找到了當時的目擊者。那目擊者在對麵的山上放牛,對這邊水庫發生的情況看得很清楚,說是一個男的將一個女的強行按倒在地,那女的拚命掙紮,可是沒有用。最後還是被那男的按倒強幹了。
完事後,那男的坐到一邊抽煙。那女的站起來穿好衣服,突然間就衝向了水庫,跳了下去。那目擊者說,他當時還拚命的大聲喊,可是沒有用。他也想從山上衝下來,可太遠了,而且要到對麵,還得繞一大圈,不能從水庫中間跑過去,所以就放棄了,隻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發生。他本來下山後想報案的,可是一聽說跟那女的一起的是市裏的什麼領導,嚇得就不敢作聲了。要不是女科員的一個親戚和那目擊者也有些遠親關係,那目擊者說打死他,他也不敢說的。
外省的痕跡專家後來也出具了報告,說在距離李萬群所說的女科員跳水現場兩百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處雜草被壓平,而且有打鬥的跡象。專家從上麵還提取了極少數的人體液體,其中有汗液,也有精和女性體內流出的液體。
這一切都可以證明當時女科員肯定是受到了暴力侵犯了。可屍體已經火化,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李萬群又是市委常委,女科員家屬能對他怎麼樣?但女科員家屬不服氣,便一直寫舉報信告狀。
受害家屬拿出了外省痕跡專家的報告複件,還有那目擊者的口述簽名複件交給了肖向民,請求肖向民一定為他們作主。全家人個個哭得跟淚人似的,讓肖向民看了也都想哭。
肖向民就提出要見一見那目擊證人。
受害人家屬說:“我們好不容易找到目擊者拿到了這份口述簽名後,疏忽大意了,沒有想到馬上去將他保護起來。第二天,就聽說有十幾個人說他欠人家的錢,到村裏去找他麻煩。他一聽,嚇得就跑了。我們後來了解了一下。那目擊者是個老實本份的人,家裏又不缺吃少穿的,根本就不需要向人去借錢。就明白是有人想害他了。可是後悔也沒用。我們隻希望不要因為我們的事害了他。要不良心就真的過意不去了。”
肖向民因為沒能親自見到目擊者,也不好對受害者家屬多說什麼。安慰了一陣,和那個公安便衣一起從受害者家中出來,然後又接著趕往沂水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