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森林裏,雨後的泥土味使我倍感愜意,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並不感覺到累。
樹上的鬆鼠探出頭,正在吃草的兔子也抬起頭,連在灌木叢中的棕熊聽到聲響也站起來……各種各樣的動物都好奇的看著我這個陌生人,我一一微笑向它們打招呼。到了河邊,我看到河岸對麵站著一頭白色的麋鹿,它的角多麼的美,它的線條多麼流暢,我渡過河麵,水弄濕了我長長的裙擺。
它似乎讓我跟隨它,轉身走進了那片光裏。
我卻突然感到一陣懼意,不斷後退,發現周圍也陷入了黑暗中,我望著變成透明的手,驚恐地發現自己漸漸變得透明……
猛地睜開眼睛。
窗外那盆龍吐珠開得正好,風吹的藍色簾子不斷擺動,視線向上移,床頭擺著的那束花的葉子已經變得枯黃,向左看,發現一片陰影擋住了我,李文南靠在床頭睡著了,又長又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表情很平靜,估計是個好夢,他嘴角微微揚起,玻璃反光到他柔軟的亞麻色頭發上。
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失神。
他……怎麼這麼好看,連睡覺都這麼迷人,性格又這麼好,難怪有那麼多女生迷戀他,我……也是嗎?
他忽然睜開眼睛,嚇了我一跳,迅速紅了臉。
“你醒了?”聲音低沉,是剛睡醒後特有的沙啞。
“嗯,”我紅著臉回答,眼神轉移到門上的日曆,今天還是星期六,誒?我挺厲害的嘛,回想我跳車,還真挺慘烈的,“我隻睡了半天嗎?”
“什麼呀,”李文南失笑,“是一個星期。”
“啊?”我想要坐起來全身都劇烈地疼痛起來,摸摸頭發發現包裹著厚厚的紗布,“你怎麼知道我出事的?”
“醫院通知的,他們發現你的口袋裏有學生證,還有手機。那時候我媽媽正和叔叔交換戒指,聽到你出事,扔下一個爛攤子就趕過來了,婚都沒結成,”他笑著說,卻有些苦澀,“這一個星期我們輪流照顧你,李叔叔為你獻血更是暈倒在病房,重擔就落在我媽媽身上,可她從沒喊過累字。你呀,是讓多少人操碎了心。”
他摸摸我的臉,卻沒有應有的觸感,伸手,發現臉上也有紗布,看來我成了名副其實的木乃伊。
“你認為我是故意破壞婚禮的嗎?”雖然受傷,我還不忘和他開玩笑,心裏卻愧疚的很,看他淡淡的黑眼圈,相比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吧,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女人,我討厭她,沒叫過她一聲阿姨,甚至破壞了她的婚禮,可她還是那樣照顧我。
如果這樣都感動不了我,算不算十惡不赦?
“傻瓜,你不會笨到用車禍來阻止婚禮。”他回答,“你醒了我的去通知他們了,他們正在和醫生說話呢。”
我拉住他的手袖,又牽動傷口,我忍住,他轉頭以詢問的眼光看著我。
“能跟我說說……你媽媽的事嗎?”
李文南有些驚訝,但並沒有拒絕,隨後坐在床沿,眼神看向窗外,回憶起來。
失去爸爸是在他兩歲的時候,他並不清楚爸爸是怎麼失蹤的,聽媽媽說爸爸跳傘所乘的飛機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留下一個規模不大的公司給他們母子二人。
媽媽理所當然的繼承了公司,並開始忙碌起來,當有一天她看到媽媽對投資的大老板點頭哈腰的時候,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一定要有一個強壯的身體,媽媽才不會受欺負,自己才有能力保護她。
開始不看好他們的有很多,但董夏父母一直幫助他們,後來公司的名聲越來越大,成了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媽媽也開始有了笑容,直到有一天她告訴他自己認識了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他也由衷的為她高興,他並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我爸爸。那天意外得知真相,他回去就大發了一頓脾氣,兩人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爭吵,他為她感到羞恥,衝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