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鈴催眠(1 / 1)

杜妃在陣中,大聲的吼叫著,“來人,來人。。。”耶律斜在陣外則繼續得意的欣賞著杜妃的表演,杜妃一張曬得通紅的臉在滿頭的白發下顯得格外的病態,杜妃見無人上前,隻好揮舞著鞭子,對著其中一棵樹喊道:“你這賤婢,竟敢勾引汗王,我今天就要打爛你的臉”說著便對著那棵樹揮舞著鞭子,每一鞭都將樹皮打得飛濺,其中一隻樹枝飛速的刺入杜妃的肩部,杜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清醒了一點,她扶著額頭努力的站穩於陣中,但是毒辣的日頭,讓她整個身子都像飄浮在大海之中,她的腳像無根之草,根本無法走動。

這時杜妃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那麼淒戾,“山兒,山兒,你回來了,娘一直在等你啊。”說著一瘸一拐的向另一棵樹走去,杜妃望著那棵樹,眼中無限的深情,“山兒,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杜妃顯然已經沉浸在與兒子相聚的喜悅中,根本沒有在意四周的氣溫越來越燥熱,她撫著樹虛寒問暖,表情無限慈愛,這時突然樹木再度移動,杜妃嚇得麵色蒼白,他大聲喊道:“山兒,你去哪兒?山兒,不要丟下娘。”這時杜妃悲慟不已,哭聲震天,一旁的耶律斜在厭惡的翻了個白眼,衝著狗腿不耐煩的說:“他媽的苦情戲演起來沒完沒了,有沒有刺激點的?”

狗腿一聽,立即拍腦頭:“收到,主子,您看,下麵就是恐怖片。”說著一摸涼亭的另一處盆景,樹木上所掛的風鈴頓時全部隨風起舞,叮鈴鈴的響個不停,鈴聲清脆,詭異,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傳來一般,耶律斜聽了,全身雞皮疙瘩落一地,竟坐太師椅上坐了起來,“這是什麼?”耶律斜覺得這個陣也太邪氣了,狗腿一看耶律斜都有點緊張,諂媚一笑,“主子,您忘了,這個陣就是能讓人看到最恐怖的景象,等下杜妃娘娘就可以看到了。”

杜妃在風鈴陣中無法自拔,腿上的傷口不停流著血,就連肩上的衣物也被鮮血染成了刺目的紅色,杜妃的魂魄像被風鈴聲牽引一樣,她搖晃著身子在陣中遊蕩著,讓人想起了孤魂野鬼,那頭白發及慘白的皮膚襯得她更加可怕,幸好是在太陽底下,否則耶律斜還真的以為自己見到的是鬼。

耶律斜見杜妃在風鈴陣中,不時傻笑著說:“山兒,等等娘,不要跑太快了。”時而又說:“耶律石,你這個賤種,不要以為梁妃那個賤人護著你,你就能逃出我的手心。”一會兒功夫,杜妃在這陣中來回奔波,原本通紅的臉色,越來越白,雙腿似乎也越來越軟,這時杜妃突然跌倒,杜妃開始拚命的爬在地上大喊:“放開他,放開他,我的山兒,耶律石,你這個賤種,放開山兒。”杜妃在地上拚命的用手刨著泥土,一會的功夫,杜妃的十個指甲全部鮮血淋淋,指甲全部脫落。似乎惡夢剛剛開始一般,杜妃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捂住他的眼睛,“耶律石,你這個賤種,不要碰我的山兒。耶律石你這個賤種,求你不要打我的山兒。。。。山兒,娘來救你。娘來救你。”杜妃似乎看到了耶律石打斷了耶律山的琵琶骨,然後放出狼嘶咬耶律山,杜妃上前拚命的去拉開那些惡狼,但是那些狼前撲後繼,根本拉不開,不一會耶律山便被惡狼嘶咬得鮮血淋淋,白骨森森,杜妃看到耶律山奄奄一息的在狼群中絕望的望著他,嘴裏念著:“娘,救我,救我。”杜妃拚命的努力著,但任憑她多麼拚命的將狼推開,就是有更多的狼對自己的兒子露出毒牙。杜王妃無力的哭泣著,她爬在被她鮮血染紅的土地上,繼續喊叫著,“山兒,別怕,娘來了。娘來了。”杜王妃用手刨著地,她看到耶律山的絕望的眼中流出可怕的膿血,蠅蟲占滿了他的眼睛,杜妃看著這可怕的景象,趕緊用舌頭不停的舔著地板,一邊含淚說道:“山兒,莫怕,娘幫你舔眼睛,娘來幫你。。。。”

陣外的耶律斜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害怕,這杜妃完全瘋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瘋得如此徹底的人,這人對著空氣,對著樹木,對著土地,做出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真是令人恐懼。於是耶律斜覺得全身都是寒氣,不敢繼續看了,於是冷冷的衝著身邊的狗腿說:“這戲越看越邪,不看了。”說著,便從太師椅上起身,徑自向庭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