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鬆蘭市一片燈紅酒綠,市郊卻是燈火闌珊。
安德火葬場。
王德仁今天不幸值夜班,不過他卻又覺著慶幸,都說女人四十猛如虎,王德仁以前老是怪老婆床事不主動,自從老婆給他生了一對兒女後,老婆在床上的胃口是越來越大,王德仁每次都被吃幹榨光,而王德仁年紀一大就力不從心,礙於男人麵子他隻好選擇逃避,值夜班無疑是個最好的借口。
本來火葬場也沒什麼要偷的,一般也就是看看屍體,在火葬場停屍間的屍體都是一些無人認領,沒地方安放,親人不在身邊的三無屍體。
一般火葬場雖然有停屍間,但這樣的三無屍體實在是少,所以一般時候沒什麼屍體,但今天晚上停屍間卻存放著六具屍體!
“最近的死人怎麼就這麼多!”坐在值班室內,王德仁不安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停屍間,停屍間門口有一盞節能燈,慘白的燈光在旁邊梧桐樹的陰影下顯得昏暗無比。
王德仁的眼皮跳了跳,心緒有些不寧。
“他娘的,明天這些屍體就要全部火化,你怕個求!”王德仁從兜裏掏出一盒煙,用打火器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今天本來是三個人值班,那兩個人卻突然有事請假,所以今天晚上隻有王德仁一個人,看著桌子上買的小吃,王德仁此刻也沒有了胃口。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廠子鐵門忽然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王德仁心中一驚,從值班室窗口探出口大喊:“誰?誰在那裏!”
喊了半天,手電筒照過去,哪有什麼人,這鐵門年久失修,今天有些風,被風一吹,嘩啦啦直響動。
王德仁自己嚇自己,一屁股癱軟的坐在椅子上,才發現腦門上一陣冷汗。
今天這事兒怎麼就這麼邪門,流年不利啊!
王德仁拉起桌上青島易拉罐啤酒,狠狠灌了一大口,就在這時候,他身後值班室的木門卻是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王德仁心知肚明今天廠子裏就隻有自己一個人!王德仁頭皮瞬間發麻!
門外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王哥,是我,張六啊!”
聽到這聲音,王德仁重重舒了一口氣,打開門,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梳著小劉海,白白淨淨戴著斯文眼鏡。
這張六是王德仁的同事,現在火葬場都是工薪普遍高,這張六也是靠關係求爺爺告奶奶進來的,整天遊手好閑,王德仁非常不喜歡,但此刻這夜黑風高,而且停屍房還停著六具屍體呢,有個人陪著,總比自己一個人呆著強啊!
“王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張六道。
“啊?沒事沒事,你也知道男人一到我這歲數那方麵就有點不給力,被你嫂子給榨的腎虧了……”王德仁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被嚇著了。
“王哥你要不要買盒六味地黃丸補一補,聽說這東西很有效果的。”張六嘿嘿笑道。
“你不是請假了麼,怎麼現在又來上班了?”王德仁尷尬一笑,轉移話題。
“我老爸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想著工作也不能偷懶啊,於是就趕了過來。”張六笑道,眼底有些不自然。
“不說這個了,來,吃點夜宵。”王德仁拉開一罐青島啤酒給張六,兩人碰杯,就著桌子上的夜宵喝起酒來。
火葬場也沒什麼要偷的,也就停屍間的屍體值點錢,喝點酒一是打發時間,二來也是為了壯膽,果然幾杯酒下肚,張六再講了幾個網上的葷段子,王德仁整個人立馬就無所顧忌了。
“小張你先喝著,哥去趟廁所。”王德仁滿臉紅暈的朝門口走去。
“哥你慢點,正好我也去趟廁所,一起吧。”張六連忙扶住王德仁,兩人一道出了值班室的大門。
本來夏天夜晚非常悶熱,但今晚卻刮起了大風,廠裏十幾年的梧桐樹被吹得嘩嘩作響。
廁所在廠子最裏麵,王德仁拉下褲襠對準小便池,憋了許久,聽著嘩啦啦的聲音,王德仁滿臉舒服享受。
王德仁眯著眼看旁邊的張六:“小張你完事沒有?”
可這一轉眼,王德仁瞳孔瞬間瞪大,旁邊哪有什麼小張,整個廁所就他自己一個人!
冷風從廁所口發出嗚咽聲,看著空無一人的小便池,王德仁酒醒大半,難道說,小張根本就沒有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是有什麼東西……冥冥中將自己帶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