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且慢!”高潁從背後想叫住楊堅,“既然這位軍爺有軍機要務想借馬匹,咱們不該有拒絕的理由!”
“要借你自己借,休想打我赤練馬的主意!”楊堅仍然不回頭。
小伽羅掙脫了楊堅,回到高潁的身邊,很不解地:“潁哥哥,你既然知道他是仇人,為何還要幫他?”
“我自有我的道理!”高潁轉身對士兵鞠躬表示歉意:“對不住,我們家公子不答應借用赤練馬,我的馬兒也都能日行千裏,不知軍爺能否將就?”
士兵也隻好答應:“那就多謝這位小公子了!”
高潁牽出自己的做起,親自將韁繩贈與到士兵的手中,士兵騎上之後,和高潁作別,絕塵而去。
小伽羅十分氣嘟嘟地望著士兵的背影,責備高潁:“潁哥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楊堅回身拉小伽羅:“不要理他,我們走!”
客房裏,楊忠在房間裏踱著步子,心中似乎有些個焦躁,碧螺正在往香爐中放置香料。
大人們見三個孩子中,有兩個氣嘟嘟地走進來,跟進來的高潁還很委屈地向小伽羅道賠禮。
碧螺很慈愛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出去這片刻的工夫,就鬧了別扭?來,伽羅,到姐姐這裏,跟姐姐說,是誰,如何欺負你了?”
小伽羅委屈地把方才高潁借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陳述給了碧螺:“潁哥哥太讓我失望了!”
“真是太不像話了,高潁!你知道這樣做,多傷我們家小伽羅的心!”碧螺故作責難地訓斥高潁。
“碧螺姑娘,想來高公子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這些時日以來,和高潁的相處,楊忠領教了他雖然年幼,卻智謀膽識超人,儼然已經把他當做是大人一樣對待了。
“把馬兒借給仇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何因由!”楊堅搶先表達了對高潁的不滿。
“堅兒,沒有讓你說話就不要插嘴,搶別人的話鋒,沒規矩!”一旁的楊忠訓斥了楊堅,“高公子,方才你猜出這個‘柔然兵’不尋常,不讓我出麵,怕他認出我,是不是早就猜出來他是宇文泰的人了?”
“回大將軍的話,我本以為這個‘柔然兵’是長公主鬱久閭的屬下,帶著長公主的密信回柔然大漠。卻發現他很熟知大魏的官道和驛站,口音又不是柔然人,本身就很可疑。又見他拿出令牌,館丞對他畢恭畢敬,唯恐他是宇文泰的手下,認得楊大將軍,後來便不好辦了!”高潁認真地回稟。
站在碧螺身邊的小伽羅,不停地啜泣,揪心的高潁欲上前安慰小伽羅,被碧螺製止。
碧螺為小伽羅擦拭眼淚:“好了好了,不要傷心了,先聽潁哥哥把話說完,如果他說得沒有道理,碧螺姐姐替你教訓他!”
“既然是宇文泰的屬下,卻要假扮成柔然人,這條官道通向塞北涼州,涼州之外便是柔然大漠。涼州獨孤大司馬,和塞外柔然,此人到底要去哪裏?此人若送信與大司馬意欲何為?若送信與柔然可汗,又意欲何為?無論如何,都是關乎長安城的安危,關乎大魏的安危!”高潁慷慨激昂的一番陳詞,讓楊忠頻頻點頭讚許。
聽不明白的碧螺,以為高潁是小毛孩子胡言亂語:“他要去哪裏,抓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你為何要把他放走?”
楊忠撫慰碧螺:“正如高公子所言,如若此人是宇文泰這盤棋裏的一枚棋子,我們若抓來審訊,即便是問出來了結果,也必然會打草驚蛇,宇文泰一定會重新布局,那時我們就更不會知曉了。要想知道宇文泰當前真正的目的,隻有將計就計。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