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郭夫人診完脈的上官禦醫,眉心微蹙,輕聲歎息:“郭夫人的病,本就應當靜養,按時用藥,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好轉。可惜了一日的折騰,這些時日的療養,都前功盡棄了!”
“我母親,會好起來的吧,一定會吧?”小沙華的眼淚已經哭幹,幹巴巴地哽咽著。
上官禦醫沉默不語,更是讓小沙華和在一旁的崔夫人揪心。小沙華的幾個兄弟,以為母親沒有救了,趴在郭夫人的身上,嚎啕大哭。
“別哭了!”小沙華對幾個兄弟大吼:“母親還好好的呢!”
“上官禦醫,你可不能嚇唬這些個孩子們,郭夫人一定是有救的!”雖說身邊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崔夫人卻並沒有把他們不一樣地看待。
沉吟良久之後,上官禦醫有些為難:“崔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崔夫人明白,上官禦醫必然是有難言之隱,避開眼前這些不能承受的孩子們,走到一旁的角落。
崔夫人:“請說吧!”
“老夫盡力便是,如若從今往後,能依照老夫的吩咐,不出任何差錯,郭夫人的病愈還是有望的。隻是……”上官禦醫看一眼崔夫人,崔夫人被期待著他繼續往下說,“隻是,老夫須重新寫一個藥方,加上兩劑猛藥,如若這兩劑藥的劑量有絲毫的差錯,不但治不了郭夫人的病,還有可能危及郭夫人的性命!”
“是哪兩劑藥?”
“雪上一支蒿、斑蝥!”上官禦醫盡量壓低了聲音。
“必然要加這兩劑藥嗎?我略讀過醫書,雪上一支蒿雖能止痛,藥性卻最為凶猛。斑蝥雖常用於醫治各種癆病,毒性卻也很強。郭夫人體質虛弱,恐難以承受!”崔夫人有些擔憂。
“前次老夫並不敢用這兩劑藥,而今次郭夫人的病情越發重了,老夫也是無奈之舉!”
崔夫人和上官禦醫神神秘秘的談話,被小沙華看在了眼中。
上官禦醫在藥方上添加這兩劑藥之時,遲遲難以落筆決定,心中反複念叨著藥的劑量,遲疑了很久,確信無虞了,才落了筆。
上官禦醫回去向宇文護秉明了郭夫人的病情,宇文護讓家奴依照藥方,去府中的藥材庫房裏,抓了藥草。
不巧的是,看管藥材庫房的老奴,請假回家幾日,這家奴幹脆自作主張,按照藥方稀裏糊塗地亂抓了藥材,便拿了回去。
煎好的藥材端了進來,崔夫人接過來藥碗,被小沙華搶奪了:“我親自喂母親!”
這些時日以來,小沙華守候在病重的母親身邊,形影不離,每次喂藥吃飯,都是小沙華親力親為。
湯藥已經不是很熱了,哥哥獨孤善和獨孤穆扶起郭夫人,小沙華舀起一湯匙的藥,送到郭夫人的嘴邊。郭夫人微微有氣無力地微啟嘴唇,喝下湯藥。再次舀起一匙湯藥,郭夫人沒有再張開嘴唇。
“母親,喝藥了!”小沙華輕聲呼喚,郭夫人仍舊沒有反應,“母親?母親?”
小沙華看著兩位兄長,兩位兄長狐疑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