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弗皇後與鬱久閭相持不下,魏文帝夾在兩人的情緒中間,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茱兒在一旁坐著,隻管喝茶不語。
魏文帝向茱兒求救:“茱兒,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茱兒淡淡地回了一句:“回陛下,臣妾如今不過是一個準嬪妃罷了,兩位娘娘相爭,臣妾哪個都不好得罪。”
“你就是坐山觀虎鬥!”憋了半晌悶氣,無處發泄的乙弗皇後和鬱久閭齊聲道。
茱兒甚是冤枉,卻也不好辯解,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塊點心:“要臣妾說,兩位娘娘都不識趣,這時候也不早了,陛下操勞一日,不伺候陛下休息,反倒在這裏爭寵,這難道便是所謂的宮中禮製?所謂的尊卑有序嗎?”
茱兒的這句話,一語三關,既給魏文帝解了圍,又在暗諷乙弗皇後不要一回來就隻知在宮中要什麼威信,也是在暗中向鬱久閭傳達她不會輕易傾向於乙弗皇後。
乙弗皇後和鬱久閭也隻好向魏文帝告罪:“臣妾的不是,還望陛下恕罪!”
“好了好了,你們不再爭吵,朕心就欣慰了!”魏文帝轉身便要離去。
乙弗皇後道:“陛下這是要去哪裏?”
“朕……回去就寢……還有何事?”魏文帝道。
“為何陛下不留宿永壽宮?”乙弗皇後問。
鬱久閭也是上前攙住魏文帝的胳膊:“陛下累了,長信宮裏有新進的時鮮水果,也有我父親從柔然大漠送來的牛羊肉幹,倒都是解乏的!”
茱兒也起身:“二位娘娘又這般爭起來了,依臣妾之見,閭貴妃身有不便,還是好生休息。皇後娘娘剛回宮中,陛下理應留宿在永壽宮,方能體現陛下琴瑟和鳴之意,為天下人做表率!”
魏文帝點頭:“就依茱兒所言,朕決定留宿永壽宮!閭貴妃你且回去吧,好好休養身體,切莫再生意外!”
鬱久閭心中不快,卻也無他法:“臣妾告退!”
鬱久閭帶著自己的宮女太監回去了,經過茱兒身邊之時,卻用滿懷敵意的目光看著茱兒。
茱兒道:“恭送閭貴妃!”
鬱久閭拂袖而去。
是夜,茱兒徹夜難眠,心中思緒萬千。想來乙弗皇後依然知曉她聰明好強之心,絕非久居人下之人。
好在現如今乙弗皇後與她茱兒還是有共同的利益,麵對共同的敵人,最忌憚的是懷有身孕的鬱久閭,而不是她。
就在茱兒翻來覆去回想白日裏發生的事情之時,聽到房梁之上,有磚瓦響動的聲音,好像有人在上麵走動。
難道是有刺客?茱兒不免心中一驚,想來這亂世時節,宮中的規製確實要好好整飭,守衛們竟然如此怠惰,刺客都到了皇後娘娘的正宮裏來,竟然無人知曉!
茱兒本想噤聲不語,一麵驚動刺客遭遇不測,忽而想到陛下還在永壽宮中,大驚不好。急切起身,打開房門,正準備大喊“有刺客”之時,一個黑影從房頂之上跳了下來,從後麵捂住茱兒的嘴巴。
茱兒更是驚恐萬分,難道是采花大盜,衝著自己來的?想來這潔淨之身,萬萬不能被玷汙了,否則,這皇宮之內她便是不可能再留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