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撞了發髻,沙華對伽羅的嫉妒和恨意更加深了,伽羅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躺槍,不知何時就得罪了這個四小姐。
清明節一起去踏青的想法,已然是不可能的。
次日清晨,伽羅還未睜開睡眼,耳畔傳來滴答之聲。起身卻看,窗欞之外,屋簷之下,滴落著雨水——“咚、咚……”
卻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
“可惜了,卻不能出去踏青了呢!”晴兒癡癡地望著窗外,略過一絲兒惆悵,“小姐,你醒啦?”
“怎麼就下雨了呢?”伽羅起身來到窗前,微微的涼風吹起,吹拂著她鬢角的青絲,額頭的劉海兒,倒也是有幾分的神清氣爽了。
“早知今日下雨,咱們昨日就出去便好了!”晴兒的語氣之中,似乎有些遺憾,又有些埋怨。
“怎麼?”伽羅捏了捏晴兒的小臉:“你不會真的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了?這般迫不及待地想私會了?”
“哪裏有嘛!奴婢隻是想出去走走,這春日時光短暫,再不看看,待到溜走了,就追悔莫及!”晴兒道:“咱們還去桃花庵去看夫人嗎?”
桃花庵便是崔夫人隱居所在的名字,其實,也並非是那裏的真名。隻不過是因為那個去處向來沒有稱呼,主仆二人為了指代方便,臨時取了這麼個名字。
伽羅伸手向窗外,試了試雨的大小:“怎麼?你就這般怠惰,就下了這麼一丁點的小雨,便不舍得走動了?”
晴兒欣喜:“奴婢還以為是小姐不願意去了呢,昨日白白地準備了一番,那可不好呢!”
兩人身著蓑衣、頭戴抖露,穿上了緊身的便服,也不身著華麗,因為絲綢衣服容易沾上雨水和泥水,腳著木屐子,便像是兩隻窈窕的企鵝。因為是雨天,故而不能騎馬。
和父親獨孤信打了招呼,獨孤陀聽說姐姐要去見母親,也鬧著一起出去。出了北城門,便遠遠地看到了桃花林,桃花的香氣,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和昨日確乎不一樣了。
城外果然是沒有多少出遊的人,若非是忙碌的商賈,為了盈利起早貪黑不怕風摧雨淋,普通人也就躲在了自家之中。
平靜的河水,因為沒有風,便沒有一絲兒的浪。綿綿細雨卻像是細細的鋼針一樣,紮進了河麵,若仔細聆聽,也依稀能聽得清楚,那不計其數的“嚶嚶”之聲,便是雨水入河的聲音。
九年前,也是在這條河邊,伽羅為病重的乙弗皇後抓魚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而後,便來了一個牽著汗血寶馬的高傲的小將軍,兩人一番爭執,現在想來,卻也幾分的好笑。
“姐姐,你跟個傻子似的笑什麼呢?”獨孤陀瞅了一眼河麵,尋摸著姐姐伽羅是不是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
晴兒拍拍獨孤陀的臉蛋:“怎麼說自己姐姐呢,你才是個小傻子!你是不曉得,姐姐在害相思病罷了!”
“休得胡說!”伽羅嗔怪。
“相思病是什麼病?為何不見姐姐請大夫抓藥啊!”獨孤陀又是刨根問底了起來。
“相思病啊,是不治之症,請了大夫也不可能醫得好!”晴兒不顧一旁伽羅的嗔怒,仍舊故意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