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過於善良自信的楊堅失算了,尉遲迥奉了宇文毓的詔書,帶著百餘名精銳隨身,匆匆趕過來,恰巧與楊堅的人馬迎麵相遇。
尉遲迥大喊:“來者可是楊堅大司馬?”
高潁策馬上前:“正是,你是何人?”
尉遲迥掏出詔書:“我乃是尚書右仆射,奉了陛下的旨意,請大司馬跪接詔書。”
楊堅不敢怠慢,和高潁、楊麗華、楊勇、眾副將一起,跪下來接詔書。
尉遲迥高高在上地宣讀:“前大司馬楊堅,擁兵自重,不思在家安享太平,卻擅自帶兵入城,意圖造反,命尚書右仆射尉遲迥,率虎賁甲士將其捉拿,發往大理寺,待查實罪證再做定奪,欽此!”
楊堅聽完詔書,大驚失色,本以為是宇文毓讓他奉詔剿滅宇文護叛黨,卻不想是這般言辭,一時間汗如雨下,麵色慘白,心驚膽戰之餘卻不知如何是好。
有性格魯莽的副將站起身來,大嚷道:“大司馬楊堅聽聞陛下有難,奸臣宇文護造反,特地連夜趕來率我等勤王,是哪個奸佞小人在陛下麵前如此誣陷大司馬?讓他出來,看我手刃了他!”
尉遲迥大吼:“放肆!陛下有口諭,隻懲辦為首的楊堅一人,爾等乃是國家棟梁,可赦免無罪。若是再執迷不悟跟著楊堅謀逆,爾等也免不得死罪!”
副將們都站了起來,拔出佩劍:“這等昏庸無能的皇帝,要他何用,我等便是要造反又如何?”
楊堅訓斥:“混賬,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說。”接著叩首:“罪臣接旨!”
尉遲迥給身邊的甲士使眼色,甲士們便上前要給楊堅套上枷鎖,楊麗華和楊勇上前攔住,高潁把他們二人拽了回來:“小姐、公子莫要衝動。”
高潁上前問道:“尉遲將軍,若說大司馬謀反,可有證據?”
尉遲迥道:“你們現在意欲前往何處?可是皇宮?”
“正是。”高潁道:“我們正要前往皇宮護駕。”
“皇宮禁地,未奉旨意,不得私自前往,爾等卻假借勤王名義,行謀反之實。”尉遲迥道。
高潁冷笑:“好一個罪名,真是國之不幸。”轉身對楊堅道:“我們語氣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楊堅起身問道:“若是將我一人治罪,便可放過眾位將軍和我的妻兒老小嗎?”
尉遲迥又道:“陛下口諭,隻追究楊堅一人,其餘一概赦免!”
楊堅從容地笑道:“高兄弟,我知陛下此番用意,實在難以躲過此劫,隻是我一人性命罷了,拜托你照顧好我的家人。”
高潁道:“大司馬不可如此,宇文護奸賊必定在陛下身邊,倘若聽聞你束手就擒,陛下就有危險。”
尉遲迥道:“無須擔憂,奸臣宇文護已經被陛下拿下押解到了大理寺,就請大司馬和大塚宰兩位死敵在獄中敘舊吧,我已經為二位擺好了酒席。”
楊堅便走到甲士身旁,伸著脖子和手腕,任由他們將自己束縛了去,上了囚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