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鎮東頭不到兩裏路的陳家屯陳家大院,生活著陳正生一家人。
門前大路上,陳老二陳義華冷眼打量著十年前寄養在半山青楓庵的大女兒,眼中沒有半分她回來的喜悅。
見他們兄妹這麼遲才到家,他沉著臉問:“怎麼才回來了?難道是在鎮上玩去了?你已經長大了,回來了就好好的在家裏呆著,以後別到處亂跑,跟著你娘好好學些規矩。”
陳義華這讓人聽到這不僅冷淡還帶著明顯不歡迎她回家的聲音,讓顧清雅秀眉一挑:靠!便宜爹果真就是個後爹,現在明明是剛過正午,他們兄妹從山上下來,他們有沒有吃飯,他竟然連問都不問,一開口就是教訓?
想起一路上來陳石全的交待,顧清雅的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冰冷:這人真的是他們兄妹倆的親爹?
正準備先接受一番進門教育,可顧清雅卻錯估了這便宜爹對她的厭惡:“玲兒,有沒有聽到爹說的話?莫非在山上學啞巴了不成?”
既然是後爹,那就沒必要顧及太多。
顧清雅抬頭無波無瀾看了陳義華一眼,“嗯”了一聲低裝出害怕一般低下了頭,連一聲‘爹’也沒叫。
雖然這很沒禮貌,可顧清雅認為,這實在不能怪她,她以前可一直是個好孩子、好學生、好隊員。
要怪也隻能怪這個便宜爹,一個小女孩麵對這麼個冷情的親爹叫得出口才怪!
見她這模樣,陳義華怒火上來了:“看看你在山上學了些什麼?嗯嗯嗯,連叫人都沒學會是不是?”
顧清雅暗自翻翻白眼:不是沒學會,是你不配!
你算什麼爹啊?十年未見,一見親生女兒沒有一句問候,竟然隻是教訓,你配麼?
麵對這無良的親爹,顧清雅倒有點慶幸,好這在個身子靈魂已經換成了她,否則真正的陳菊玲會有多難過,天才知道。
陳義華教訓顧清雅的聲音引來了隔牆院子裏的人,最先出來的是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婦女。
眼前的婦人典型的村婦打扮,深藍色的粗布衣釵,腰間圍著條黑色舊圍裙。一張過長的大臉,上麵布滿了太陽紅。
她一看到顧清雅與陳石全,立即叫了起來:“哎呀呀,這是玲兒不成?”
見到這女人陳石全趕緊叫了聲:“大伯娘。玲兒,這是大伯娘。”
如果她不是笑得太過誇張、一嘴大黑牙太過惡心,顧清雅倒不會覺得這人太難看。
隻是這嘴張這麼大,牙又這麼黑…
顧清雅記得這大伯娘姓黃,以自己這生身之母同遠房姐妹,畢竟是初次見麵,以後她還得在這裏生活,於是她禮貌的叫了聲:“大伯娘好。”
“嗬嗬嗬,這丫頭,在山上呆了這麼多年,倒是真懂禮呢。”大伯娘誇張得像老鴨婆似的笑聲,頓時引來了不少人。
同時,也引得顧清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大伯娘,你能不能別笑啊?我碗麵條還沒完全消化!
村裏人很熱情,頓時有人好奇了:“啊,這是玲兒呀?真是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