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的二次挑戰很完美,完美到什麼程度呢,用他話說,之前Y不放人,而現在,更不會輕易地放他離開。
Y跟赫爾講了許多與人體有關的故事,小到一個神經末梢,大到手指骨與腳趾骨之間的聯係等,是赫爾花了一年時間,錯誤最多的地方。後來,赫爾才明白,他所接觸的那些實實在在的肉體,全部是活著的時候被切割成標本的,而且,是原始人類。這也是,為什麼赫爾不能僅參考自己的身體,和之前所學的知識,及在收藏室裏研究,就能做到的。
一年,要了解這種隻存在於信息庫裏的原始人類,還要掌握這種人類的細節構成,卻沒有準確的參考樣品,而信息庫裏雖然有關於原始人類的體態特征信息,與這些原始人類有所不同;更難的是,這裏隻有被解剖過的原始人類器官、血管,而赫爾呆在收藏室的60天裏,隻沉浸於大部分的研究中,並未有意識地去了解精細到隨時都能犯錯誤的細節。
別說一年了,就是三年,赫爾在不知正確隻知錯誤的挑戰申請的失敗中積累經驗,也未必能成功。
換句話說,這是Y明明白白的刁難。
“歐仈,這麼說不公平,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他這麼處心積慮地花這些時間刁難,我又怎麼會知道你還活著,而挽救你的性命?從這點來說,他就是你間接的救命恩人。”
當我這麼評價Y的行為時,赫爾是這麼回複我的。
“他教會了我許多東西,許多信息庫裏並不開放的機密信息。當我無意間問他是怎麼在那兒找到我時,他說,那個研究寒蟲的私人協會僅存的會員,已經死亡。”
那個人死了?
想想也是,否則誰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那個天寒地凍的鬼地方溜達,然後無意又驚喜地發現裏麵有個大活人——一邊喝冰水,吃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動物屍體,一邊解剖人類的身體,研究其身體結構,精神奕奕。就算是去上墳掃雪視察收藏室,抓到赫爾,也不必不間斷地拷問,直接打死,或者終身監禁才是處理的流程吧。
赫爾當時認為,Y這麼重點、集中、精英式培養赫爾,是想他在死之前,有人能繼承他的衣缽。根據漢爾德及在星球聯盟通用的憲法條例,繼承人可以完全繼承上任的所有才學,換言之,Y要麼目前沒有繼承人,要麼他並不有十分的把握能撐到繼承人出培養體,且成長到擁有基本的知識的年齡,等他一一訓導。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忽略了還有一種情況,隻好任由赫爾按他意圖敘述。
“年輕人,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某天Y對赫爾這樣說。
黥壹也墜入赫爾過往的故事裏,從睡袋裏爬出來,和我一起加入認真聆聽的行列,且不自覺的點頭。
“你會告訴我嗎?”
我還真不知道,年輕時的赫爾,會說出這麼天真謙遜的問題。
“當然不會。”
“……”
讓人無語且意料中的答複。
“我的存在,是個危險,也會將危險帶給知道的人。不過,如果你能幫我做到那件事,我可以告訴你,我所有的秘密。”Y說。
“那件事?是什麼?比組裝人體困難多少倍?所有的秘密?是多少?我要衡量一下,兩者之間是否等價。”
“如果你能做到我說的那件事,再加上我的秘密,你將會成為整個星球聯盟裏的先驅,唯一的先驅。”
“好誘人的理由。”
“誘人的從來都不是理由,是自己本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