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履?!
好熟悉的名字。
“這是什麼名字?沒有姓氏?”黥壹問。
“姓子,名履,又叫天乙、唐、湯。我早該猜到,托尼奧溫抵達的那個星球,就是我的故鄉。”事隔幾百年,再次聽到有關於我家鄉的事,竟是這樣的跳動頻率,心裏一股莫名的酸楚,卻始終驚不起內心的波瀾,隻有幾萬重的撞擊餘波在心裏一次又一次震蕩,像赫爾給我做實驗時的過電感應。
“現在意識到,也不晚。”赫爾安慰我說:“地球,我們一直都在關注,關注它的發展,卻從不介入它的發展進程,這是當時星球聯盟準許觀察存在其他與人類相似的生命體的星球的首要一條,直到現在仍然是標準。隻是,現在星球聯盟已經不準許任何人造人靠近地球了。”
真不知道,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知識和想象,在地球上就像是被打開了的匣子,裏麵的種子經過陽光、土壤、水分、礦物質的培養,遍地瘋狂地生長,超出了我們人造人的控製範圍。”赫爾又補了一句,語氣悠長平穩,讓我彭彭直跳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首領子履很看重托尼奧溫,出門爭地盤帶著,外出巡視帶著,調停鄰裏關係也帶著,總之,除了上側所和睡覺,到哪都帶著,當護衛和內監使。
“子履很強壯,他的子民都圍附在他身邊,他和他的智囊團經常討論問題至深夜,也是從那時開始,托尼奧溫才了解到,在那場前所未有的惡性鬥毆事件中,子履打敗了另一個強大的部落,正在商議接收那片土地的事。”Y說。
大約半年(地球時間)之後,子履成功地接收了那片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子民,成為兩片土地的首領,周邊其他的小部落都送來牛羊粟糧,表示求和歸順。就這樣,子履的土地越來越多,子民越來越多,多到超出了普通意義上首領的管轄範圍。
“一天,子履對托尼奧溫說,我的祭祀說,既然他們都認可我這個首領,各個部落就不應該再存在首領。所以,我要建立統一的部落、國家,像夏那樣管理。不能用他們的部落名字,也不能用我的,必須是個全新的。祭祀占卜了卦相,說在我的身邊,就存在一個,我思來想去,就隻有你了。過幾天,我就會對所有的首領宣布,我的國家,所有的土地,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商。所以,你就不能再叫商人這個名字了。”Y說。
“托尼奧溫,就是你?”當時的赫爾問。
“不是!年齡、時間對不上。”黥壹說。
我點頭表示同意。
赫爾沒有理會我們的插嘴,而是繼續回憶。
“子履說,在我管轄的土地之上,皆為商人,我賜你以國為姓,以我姓為名,如何?托尼奧溫接受了子履的建議,改名為商子,子履自己也改了名字——湯——某天談話時,得知商子最敬仰的人的姓氏。”Y說。
子履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商,定都南毫,並派了不少親信和繼承人,與當地群族部落酋長一起管理,商子仍然被留在湯的身邊。12年後,商子開始逃亡,隱居山林,這一躲,就是幾百年。
“托尼奧溫,哦不,是商子,為什麼要躲?湯待他不好嗎?”當時的赫爾問。
“好,就是因為待他太好了,所以湯在死後,都點名要求商子殉葬,不是陪葬。”Y說:“在那個年代,貴族死後都有個習俗——殉葬。與陪葬不同,殉葬是以某種手段使活人非正常死亡後以葬於墓中,有自願或強迫兩種形式。像湯這種獨立無二、爭奪了不少地盤,收服、統一了不少部落的英雄人物。在他在位期間,子民來往密切,交易頻繁,人類的數量呈倍數上升,殉葬人的數量自然也猶為可觀。殯葬人的名單中除了湯喜愛的幾個姬妾,幾千奴隸,一些生活用品,還有湯點名要殯葬的人——商子。不管自願還是強迫,對商子來說,都不能接受,盡管他並不是湯的奴隸,所以他隻能逃。湯的土地如此之廣,商子雖有強健的體魄和腳力,也逃不過時間留下的漏洞,在相當長的時間裏,為了避免麻煩,防止被人認出,隻能躲在山上,與野獸為舞,等著認識他的人都死掉。”
期間,商子有考慮過,既然這裏的人類有殺人殉葬的習慣,為什麼還要冒著風險潛伏在這裏,而不是帶著已經被判了死刑的人離開?可當他找到當年藏匿飛船的地方時,才發現,飛船早已不知所蹤。
所以,商子,隻能逃,到處躲。與早先的潛伏戰略不同,商子製定了更為詳盡的潛伏方案,先潛伏在山林裏幾百年,然後再根據之前的經驗,每隔二十年,就在山林、人群、假死亡之間輪番一次。除了計算自己什麼該‘消失’或離開的時間,還要計算繼承湯的帝位的後代國王,及貴族各王的年齡,預測他們還會活多久,及在他們死亡時,再躲回山林,以防止出現被殉葬、陪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