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帝已死,假皇帝是自己的傀儡,換做別人恐怕早已經得意忘形,但洛晟昊卻沒有被衝昏頭腦。得勢後,他先是找借口將楊立和朝中其他和鳳閻王勾結的大臣革職,然後又下令查封地下賭坊,並且在各地打壓鳳家的生意。
鳳家為避開風頭,竟然藏了起來,不論洛晟昊派人怎麼搜查,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而樂蓉則在被抓的第二日服毒自盡。
一切都朝著洛晟昊安排的方向在走,除了洛顏。
事情發生以後,洛顏察覺整件事情有蹊蹺,於是搶在洛晟昊殺樂蓉之前詢問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樂蓉見事情敗露,承認引笑兒入宮是鳳閻王的主意,同時還把對洛晟昊的懷疑也一並說了出來。
雖然洛晟昊後來解釋說是因為看出他要為笑兒報仇,知道阻攔不得,為了保護洛家而出此下策,但洛顏已不再相信。因為他清楚,不論洛晟昊是什麼時候識破樂蓉身份的,他都縱容了這件事的發生,而且洛晟昊思慮周密,做事從來謹慎小心三思而後行,能在他殺了皇帝之後立刻入宮安排假皇帝代替真皇帝,一定是早有這樣的打算。聯想到洛晟昊之前所說的洛家與皇帝之間的糾葛,洛顏更加確定洛晟昊是故意縱容、甚至引導了整件事情!
洛晟昊畢竟養育洛顏多年,洛顏既無法狠心殺他報仇,又沒辦法原諒他,便要與他斷絕關係,離開炎都。洛晟昊當然不肯放棄這個一手培養起來的優秀‘兒子’,於是將洛顏軟禁在洛府,希望洛顏能想通、回心轉意,繼續做洛家的少爺。
次年元月剛過,宮裏來人要洛顏進宮去。
洛顏自被軟禁後就整日借酒澆愁,對周圍的事情充耳不聞,傳話的人來了幾次,他也沒去理會。這日他照舊喝得酩酊大醉,正迷迷糊糊的癱在床上,聽見有人進門,隻是翻了個身,哼了一下。傳話的小太監見此二話不說跪在地上,頭磕得‘咚咚’響:“洛少爺,槐妃娘娘請您入宮,說是有關於陸大夫出事前的事要告訴您!”
洛顏一聽‘陸大夫’三字,竟驚醒過來從床上翻落,卻因身體無力,沒走兩步就跪了下去,嚇得管家和小太監急忙扶住他。
管家和小太監一起將他扶回床上,又一溜煙跑去廚房端了碗醒酒湯過來給洛顏喝下。
“你說槐妃要跟我說笑兒的事?”喝了醒酒湯,洛顏依舊頭暈得厲害,但沒忘記小太監剛才提到的事情。
“是!是陸笑兒陸大夫!”小太監記得槐妃說陸大夫是叫陸笑兒,又見洛顏有了反應,頭點得似搗藥的杵。
洛顏眉目微沉片刻,再抬頭時已目光清澈銳利,一掃醉態,道:“備馬車!”
瑤瑟軒內,歐之槐坐在房門口,像被抽去靈魂一般雙眼無神地盯著瑤瑟軒的大門。
“娘娘,洛少爺到了,娘娘…”看著槐妃這樣,玉芝心裏無比難受。
聽見玉芝喚她,槐妃搖搖晃晃地起來坐到屋內的榻椅上,吩咐完玉芝端茶給洛顏,又打發玉芝帶著人都下去。
房裏氣氛壓抑古怪,玉芝退下時,悄聲在洛顏耳邊道:“最近不知怎的,娘娘總亂發脾氣,前幾日還頂撞了皇上,說皇上不是皇上,幸好皇上大度沒有追究…這兩日娘娘把自己關在房內,隻說要見您,求您勸勸娘娘吧!”
“還不下去!”槐妃瞧見玉芝和洛顏低語,立刻將她喝走,待屋裏隻剩她和洛顏後,她忽的問了洛顏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像個呆子一樣被困在瑤瑟軒裏,被大家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