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臉龐,魔鬼的心腸
梨洛因為醉酒整整昏睡了一上午,醒來時頭痛嗓子幹。
不記得昨日晚上醉酒後的種種。隻是聽說是三位公子把她給送回將軍府的。
她不記得昨晚,她醉的胡言亂語、手舞足蹈。池月清光、荷風暗香、竹露清響。
華貴的馬車內她趴在龍延的肩頭時而低低淺唱,時而啜泣呢喃:“朔,你知不知道這份愛真的好苦好苦,為什麼你要那麼做、、、、、、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此時,禦書房裏,華貴的龍榻上,俊秀的手指輕輕撥弄著鬢邊的白玉流蘇,微闔著雙眼反複深思昨晚的情景。他看著她淚流滿麵卻無能為力。
當她說:“愛,如此繁華,如此寂寥。”他亦是心痛不已。
他問:“那麼苦,為何不放下。”
她答:“放不下了,縱是絕了念頭,斷了情絲,心底的那抹痕跡又豈是揮之即去的。”
那一刻他們緊緊相擁,恨不得揉進血骨。
自從坐到這個龍位上,本以為自己會如此孤獨終老一生,沒想到他的生命裏遇見了讓他放之於心上的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是那個冬天她天真的為求他收回成命在禦書房外跪了整整四天三夜而自己卻拒之不見嗎?
她可知帝王一言,豈可收回!她又怎可知聖旨雖是他下,但一切早已成定局。是那個冬天讓他們有了共同的聯係,注定她與他都要痛苦而了此一生嗎?是那個秋天她一病不起而自己開始暗暗派人密切關注將軍府的動向卻始終未曾去見上一麵。
是那日茶樓自她醒來第一次見麵時有所牽動嗎?既然注意了,既然牽動了,那就無法放下了。
她時而調皮,時而又安靜的讓人無法相信!時而如一個孩童般天真無邪,時而又如已經曆過世事般洞悉一切!無論她是何種樣子,他都無法任她遠離他!
一如她說:“放不下了,雖斷了念頭,絕了情絲,但心裏的那抹痕跡豈是揮之即去的”。
自私的想要留她在身邊,即使她不愛他,又能如何?如此無情的帝王再多一份自私又算得了什麼!!!
高處不勝寒,他孤傲的站在山峰的頂端,本不再存何心思,如今遇她可與他共站此處睥睨龍辰,他豈可放過。昔日的種種他皆可忽略,但今日起,他絕不容許。
他也曾懷疑過她的異常表現,可暗中試探,並無太大差異。於是他就更加痛恨自己,為何沒有早些注意她,而是反手將她推入肝腸寸斷之中。
微微睜眼,又似乎在沉思,目光變幻莫測,年輕的帝王繼續陷入反複的回憶中。
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怎奈越拭越多,她緊緊抓著他的手混合著血和淚決絕的說道:“朔,你可知道,梨洛死了,她死了,你可知道呀,是你害死她的。”血淚之語,一字一璣,字字敲在他那疼痛不已的心坎上,怎可如此折磨她與他!“我不會再痛了,因我不是她,我從遙遠的地方來,不會再記著你們了,緣分—終了。”
那年桃花盛開,絢爛滿天淩豔的紅霞,他笑得清幽從容,而她卻仍在這裏等待,落英如雨,如今她要決然轉身離開了,隔一個世界,他是她回不去的少年時光。
龍延聽此心中一片竊喜但隨即墜入一片冰窟之中。他訝然道:“你從哪裏來,叫什麼名字?”幾次試探都無果,多日他想要而不敢要的答案今日就擺在他的麵前,忽然之間,他有些膽怯了,害怕聽到這個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裏來,我的名字是洛兒呀。”她低低回答。欣喜若狂的龍延緊緊擁她入懷卻不顧她口裏的呢喃:“很遠、很遠,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高興的道:“沒關係的,一切都過去了”。
忽而,軟塌上沉思的他猛然一震,眼睛閃耀如電光火石般明亮。不管她是誰?他絕不會放手。不管她是誰?他都要定了。這一輩子她都別想逃離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