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山伢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在那自我陶醉之時。
服裝櫃台旁邊有位女子,不知是因為山伢帥還是別的原因,自從他穿上新衣出來後,就一直盯著他。
我真的那麼有吸引力嗎?山伢不自覺地挺挺胸脯,有人對他行注目禮,總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是你,真是你!”旁邊那女子開口了。
山伢一頭的霧水,不知所以然。
小楊也看他,弄得山伢怪不好意思的。
“可又見到你了,真是老天有眼。”那女子開心地笑出聲來。
山伢卻緊張的不得了,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他摳摳腦袋仔細地想,沒有啊,沒幹過什麼壞事呀!尤其是男女間的。
“你不記得我了?那年在武漢,那個下著小雨的晚上……你還給我兩百多元,還問我夠不夠。我拉住你,你卻怎麼都不肯留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女子看著山伢啟發著,惹的小楊在旁邊異樣地看他,那眼神透著種歪念。
山伢心裏直打鼓,不知道什麼時候沾惹過情債,那樣不可描述的事情,他真沒幹過呀。他又仔細地看她的樣子,努力的辨認。
“哦,想起來了,是你呀!”聽她這樣說,讓山伢記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是大約三年前的事,山伢在武漢闖蕩。
有天晚上下著小雨,他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閑逛,一個小夥子在外麵到處打工,休息的時候總是會有些寂寞難耐的嘛!而在大街上閑逛,是一件即省錢又能打發時間的事情。
一邊走著,一邊欣賞著本地的風土人情,正優哉遊哉之時,在一個公交車站旁有一女子嗚嗚地哭泣。也不知為什麼,也許還是見她很美地樣子,山伢動了惻隱之心,問她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這哭?
見山伢模樣不象壞人,她還是告訴他,她是從外地來此準備找工作的,沒想到一到武漢錢就被小偷偷跑了。
她好不容易找個服務員的工作,沒想到是個黑店,老板連哄帶嚇地逼她接客買淫,她嚇得抽個空,偷跑出來流落街頭,感覺無依無靠,舉目無親,越想越是悲觀,最後都不想活了,正在這個下雨的夜晚,做最後的內心交戰。
都是出門在外的受苦人,有著太多相同的地方,山伢能理解女子此時的心情。
山伢安慰她許久,並把身上所帶的兩百多元錢給她,讓她買車票回家。
她感激地看著山伢,大有以身相許之嫌疑,問他叫什麼名字,有機會一定感謝他。
山伢脫口而出:雷鋒。並說,有緣再相會。
這事過後山伢沒多久就忘了,沒想到今天在上海……
說真的,做完這件事後,山伢根本沒想過回報呀以身相許這些俗套,也沒有往心裏去,他覺得碰上了,他就應該那樣去做,過後幾天他都因此而快樂,僅此而已。
世界說大不大,事情說不巧,嘿嘿,不巧那又怎麼解釋呢?
無巧不成書,滿滿的都是套路。
今天女子在穿者打扮上,與那晚有很大的區別,而且事情過去也有些時間,所以剛才山伢真沒想起來怎麼回事。
“你怎麼也在上海?”
“唉,別提了!”她臉上顯得無奈。“那晚我越想越不甘心,由於你地開導和鼓勵,我一咬牙,橫下心,用你給我的錢買了到上海的火車票,到這已經三個年頭了。更沒想到我們就在一起,隻是擦肩而過。”
“是啊,我到上海也快兩年,從未想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你。過的好嗎?”
“怎麼說呢,沒什麼本事,隻能靠青春吃飯。”她沒有隱瞞他,歎口氣,充滿了無奈。
山伢也沒仔細去揣摩她話裏的意思,不明白她靠青春吃飯指的是什麼,難道她終究還是走進了深淵……
“你呢?”她問,並瞟了眼山伢身邊的小楊。“你朋友。”
“同事。”山伢解釋下。“我剛找了個新工作,這不準備買套過得去的衣服撐撐場麵。”
“明竹。”
有人喊那女子,女子回頭應了聲。
山伢順聲看去,是個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人,紅光滿麵,一頭微卷的銀發披落在肩膀,很有藝術家的風範。
“就來。”她招呼聲,又看了下山伢,想起什麼從手袋裏拿出眉筆,飛快地在一張便條紙上寫下個電話號碼。
“抱歉,今天有事,改天你一定要打這個電話,我要好好的謝你!”她轉身走了。“一定要聯係我。”她囑咐山伢,顯得不舍。
山伢發現,她本帶著憂鬱的臉一下變得歡快,小鳥依人般撲進那那人的懷抱,那人也伸手接住她,兩人相互挽著手,說笑地走了。
山伢感到心裏有點悲哀,不知怎麼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