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座上客,眸中僅一人。
天初暮,赫連宇一進王府便看見王府的吳大管家,正慌慌張張的糾集府上雜役,嚴陣以待的立在花園中訓話。
在看到赫連宇的身影出現在王府門口之時,那吳大管家立刻嚇得屁滾尿流,口齒不清的前來稟告:“王、王、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呀!”
接著那吳大管家和一眾家丁全都是撲通一聲,給赫連宇跪下了。
“吳官家,何事向我請罪呀?”赫連宇負手而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說道,周身卻自是有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場!
“是這樣的,今日午後,王府上下的夫人和丫鬟,連同那李婉姑娘,全都去了逍遙塢看月流蘇公子唱戲,可惜是在散場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見李婉姑娘了!家丁們將逍遙塢翻了個遍,就差沒把那堂子掘地三尺了,可還是沒有尋到李婉姑娘。”
一聽吳大管家說李婉不見了,赫連羽的臉上便是出現了比那吳管家更焦急的神色,他沉聲道:“本王吩咐時刻不離李婉左右的那些侍衛呢?”
聽見王爺在喚他們,那些侍衛手持著鐵戟,“鏗、鏗、鏗”地一路小跑著前來。
赫連宇低眼抬手抽出一侍衛腰間掛著的彎刀,刀光所及之處,那一溜侍衛皆是人頭落地,連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便是死無全屍了。
那吳管家連同一眾家丁嚇得差點就尿了褲子,看著那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鮮紅的人頭,他們雙手摸緊了脖子,生怕赫連宇的大刀揮來也就這樣將自己,頭身分離了。
赫連宇此時臉上已然遍布陰雲,他伸出右手,掌心燃起了一團藍色的冷焰。
霎時間,他的身後,便出現了百十多個身穿黑衣的暗衛!為首的那一個,正是那日玉蓮被毀,赫連羽交托重任的那個書生宓千!
“宓千,我要你著人迅速去尋找李婉,一有消息釋放藍焰通知我。”赫連羽沒有說,那句不要讓我失望的話,因為他知道殤羽門,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
“吳管家,王府今晚不準任何人私自出入,且等著我找到婉兒,再回府徹查此事!”
“是!”那吳管家戰戰兢兢地答道,生怕一句話不合赫連宇心意,自己的腦袋便滿院子打滾了。
此時的李婉正與那月流蘇在醉梧桐的屋頂,把酒當歌,傾心相敘。三言兩語間,兩人便如同他鄉遇故知,越發熟稔了起來。
月流蘇的酒可當真是好酒!那酒讓李婉飲來越覺得身心舒暢,體內的玉蓮之氣正加速與粉晶融合,而那幽冥業火也被這酒氣帶得活泛了起來。
“流蘇兄,你這酒可真抵得上那仙宮裏的瓊漿玉露了!不禁可以解毒,而且可以舒緩經絡,提升修煉。來,我們再共飲一杯!”
那月流蘇望著天際斜掛著的一輪明月,卷翹的眼睫下起了一圈陰影,卻是未接著李婉的話走,柔柔著說著自己的心事。
“她是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我則是世家大族裏有名的紈絝子弟,平日醉心塗脂抹粉,演盡世間百態。”
“一次同台競技,她撫古琴我舞長袖,才讓我驚覺從前竟是白活!我倆一見傾心,決意此生永不分離。”
“可我家族卻嫌她是青/樓女子,不肯讓她進門。我一怒之下跟父親鬧翻,收拾了細軟包袱離開了家門。打算帶著她遠走高飛。”
“我與她表明了態度,誰曾想她竟然辜負了當日海枯石爛的誓言!一個人逃似得來到了這承天,我不甘心,追著問她一個緣由,,沒成想,她卻再不肯見我一麵。”月流蘇複又飲了一口酒,娓娓道來。
李婉也飲了一口酒,歎氣說道,“她正是太替你著想,才不想你為她拋棄家人,拋棄榮華,和她粗茶淡飯,艱苦度日。她也正是因為太愛你,才不想你為她犧牲那麼多。”
談到犧牲,李婉想起了赫連宇,赫連宇為了救她的性命,毫不心疼的將那承天國脈,說毀就毀。若是當日自己沒有陷入昏迷,也不願他為自己做如此大的犧牲!
兩人突然沉寂,各自是喝著酒歎著氣想著自己心中所念之人。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李婉憑著酒意,顫顫巍巍的站在屋頂,詩意盎然起來。
忽然她一個踉蹌,腳下的瓦被嘩啦啦地蹭掉了幾片,映出了房間內的景色,隻見一彪形大漢正抓著一嬌弱女子,想要對她施暴。
那女子哪裏抵抗的過這般強壯的漢子?任憑她如何拚命的呼救,都是沒有絲毫作用,隻得由著那惡心的男子對著自己上下其手。
那月流蘇,低頭看了看這片燈光,忽然臉色大變,大呼一聲“玲瓏!”便從那屋頂飛身躍下。李婉見此情景,腿一伸也隻得跟了下去。
屋內還有幾個彪形大漢,正滿臉淫笑地看他們的老大享樂,忽然頭頂躍下兩個不速之客,肩膀上的肌肉一鼓便是要向他們兩人奔來。
“流蘇兄,快去救那女子,這邊我來對付。”李婉說罷,氣血上湧,一個掃腿,一個劈手,便是將那幾個彪形大漢,通通的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