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靨如花堪繾綣,容顏似水怎纏綿?
深夜籠罩下的公主府顯得內斂而又沉靜,偶有偏僻的下人房內傳出一兩聲家狗的隱吠,和棒擊洗衣的捶響聲,顯得這夜更加的寂靜。
而正對林卓欣房間的那一麵高牆之下,慕已和東門俏早已悄悄隱匿起了氣息,就如同蟄伏在黑暗處的獵豹一般,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來臨。
月上中天,亮銀色的月光潑灑在蕭蕭庭院裏,為這寂靜的夜,無端地增添了幾分淒美。
而慕已此刻離東門俏隻隔咫尺,吸吐著身旁佳人的芬芳,再看看那月光之下顯得更加美豔動人的俏娘,喉間不由得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
“噓,你這老不正經的!我們這是在暗處查探,你可別給我暴露了行蹤才好!”就在東門俏輕聲責怪了慕已後的須臾之內。
林卓欣的房門忽的“吱嘎”一聲響,將兩人的視線拉向那突然側開的檀色木門。隻見那木門拉開的隙罅裏,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了一身著豔色紅衣的小女孩,她一雙明波色的眼此時卻泛起了可怖的腥紅色,而她那風吹便折的小手上,正緊緊拖攥著一丫鬟模樣女子的衣領!
此人不是堂堂公主府裏的柔福公主林卓欣還有何人?
她那雪白色的嘴角還殘留著一行濕漉漉的鮮血,而那一排尖利的牙齒正從她的上唇微露而出,她伸出她粉嫩的小舌頭舔幹淨嘴角的血液,扯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弧度,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怪哉!怪哉!今夜這悚人之事可算是比我慕已生平所見的各種奇聞異事還要怪異上幾倍不止,且不說她僅僅一歲有餘,單說她那輕易了人性命的嫻熟手段來看,像是妖邪轉世啊!”慕已此時臉上震驚不已,極快的語速顯露出了他內心的不安。
“妖邪轉世?慕老頭你別亂唬人,這話說的可是越來越懸乎了!”看見慕已那臉上的驚訝不像是在說笑,令東門俏都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小女孩天生神力,小小年紀便這樣異於常人,如今煞星當世,恐她是遭人利用。”慕已摸了摸花白的胡須,長歎一聲說道,“我們且繼續跟著,看她還有什麼把戲,若是她背後之人現身也未可知。”
慕已此話說罷,兩人又繼而跟著林卓欣往前行去,不多時,便跟到當初東門俏發現屍山血海的地方。
慕已看著眼前那堆堆白骨,不禁大呼“作孽啊!”而東門俏雖說是故地重遊,也止不住嘖嘖的歎息!
那林卓欣雖說是一歲有餘,可憑著慕已和東門俏的腳力,竟然都難以追蹤得到!兩人向著血腥味最濃的地方走去,赫赫然看見那兩人跟丟多時的林卓欣正自顧自的吸食著剛剛被她殺死的新鮮血肉!
她那白嫩的小手具有非常大的力量,這一抓,便將躺在地上斷氣多時的公主府丫鬟那血淋淋的心髒挖了出來!她的小臉上浮現出鬼魅的笑容,盯著手中赤色的心髒像是垂涎已久,而後狼吞虎咽般的往口中送!
隨後,她的小手從她眼前那缺失心髒的屍體上,生生掏空了肝膽腎脾和七穿八繞的腸肚!此刻林卓欣本就豔紅的衣裳上,沾染著星星點點暗色的血液,顯得她整個人就如同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閻羅,讓人既懼怕又深深作嘔!
看見如此形狀的慕已和東門俏不禁心驚!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孩,居然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如此下去,可怎生聊得!
看她四周邪氣環繞,慕已不由得深深皺了眉頭。隨即立馬拿出隨身攜帶的天羅新盤,嘴裏一陣勝古怪嘰咕,旋即,卻大呼一聲不好,“這林卓欣,身上生有鬼蓮!”
慕已這冷不丁一聲大喝,喝得東門橋差點跳將起來,“慕老頭!你不要一驚一乍的,嚇煞旁人!”隨即忙撫住心口,轉身看他。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東門俏更是驚著了!相識多年,東門俏可是從未見過慕已出現過這樣的神色!
“這情狀,讓我不驚不乍那決然是不可能的了!前段日子我夜觀天象,便已發現籠罩在承天皇宮之上的詭譎雲霧,卻遲遲不能算出這妖物究竟藏身何處。而今見了這柔福小公主,可是讓我深深震驚!遂掐指一算,算出此乃鬼蓮是也!”
“鬼蓮?有關虛懸之事,我曆來便不甚明了,這鬼蓮究竟是為何物?讓你訝異至此?”東門俏疑惑道。
“世人皆知承天國脈玉蓮是多麼聖潔,多麼空靈,多麼高貴。卻不知萬物皆兩麵,有生便有死,有死亦有生,而盛極必然衰,衰極必然盛!所謂鬼蓮,便就是國脈玉蓮的對立麵,聖潔空靈的對立麵——邪惡陰毒的化身!”
聽到慕已那鄭重其事的話語,東門俏麵色一沉,若有所思道:“而今,玉蓮離開蓮花池,昔日瑤池仙地幻化成惡獸險地,其又先後作為藥引救治婉兒和宇兒,威力已是大不如前,鬼蓮現世,必然掀起承天乃至整個龍奇大陸的軒然大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