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淚,青蓮雪,醉生為誰等一場百年約,終不敵這海田滄桑褪……
今晨的公主府寂靜萬分,少了林卓欣的陪伴,赫連婷此刻是百無聊賴的對著窗兒做起了女兒家時做的活計——女紅。
那日宇兒、神醫連同慕先生,麵色沉重的前來與自己商議,卻是將她和寒誌都駭了個半死,聽到自己女兒那夜裏諸多反常舉動之後,任憑赫連婷再是質疑,看到宇兒那迫切的眼神,也是信了個七七八八,她赫連婷不相信誰也不會不相信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得知鬼蓮作祟,而且神醫與慕先生又有了好法子,隻得無奈將欣兒交由他們帶去桃花渡,求她早日化了那鬼蓮,像正常孩子一樣康健成長……
“皇姐!皇姐!皇姐夫在麽?”赫連婷正專心致誌的做著女紅,被赫連宇那一路叫嚷惹得手一快,戳破了指尖。她“哎呀”一聲,將滲出血珠的手指放在口中吸吮,隨即扭頭嗔怪道:“宇兒這般大呼小叫的作甚?可是火燒了眉毛?”
赫連婷放下手中繡鴛鴦的繡針,急忙把滿頭大汗的赫連宇讓進了屋。
“皇姐可是不知,我有緊要之事尋皇姐夫呢!他人在何處?”赫連宇長袖一揮,抹了抹腦門上細密的汗水,見到赫連婷便是急切問道。
“寒誌現下去苑山陪著父皇狩獵去了,你有何緊要之事?找我也是一樣。”赫連婷看赫連宇如此焦急,忙給他倒了杯茶水,囑咐他先歇歇。
“公主府眼下有多少兵力可調借於我?”赫連宇開門見山的問道,“婉兒父皇被暗殺,她決意前去乾安,我這做相公自是不可能讓她孤身犯險!我欲帶騎兵前去,為婉兒討伐仇人。可從父皇那裏要兵,層層審批,最是緩慢,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等得!”
看赫連宇確是爭分奪秒,且有念及他為婉兒複仇心切,忙從頸間將調兵遣將的虎符扯下,交給赫連宇說道:“婉兒現在可算得上我們承天皇室之人了,她父皇出事,我們承天也必然不依。你拿著這虎符前往天罡軍營調兵,需要多少便遣多少去!待日後我再向父皇奏明此事。”
“還是皇姐對我最好了,皇姐真可謂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呢!多謝皇姐!”赫連宇拿到虎符之後,樂不可支的說道。
“宇兒,我們姐弟倆還需說這些見外的話嗎?你盡管遣最精銳的騎兵用了,反正日後整個承天都是你的,你姐夫還需你多多扶持才行呢!”赫連婷自是寵溺地說道,也不忘為林寒誌多多邀承。
赫連宇在借到兵後,萬般道謝去了,遣了一萬天罡軍精銳騎兵連同他那隱藏在暗處的五千殤羽門暗衛,即刻向著乾都所在的方向進發……
一路急行軍而來,已然是第二日的傍晚時分,此刻兵疲馬勞,赫連宇下令軍士們在乾都城外尋了個開闊之地,安頓駐紮下來。他與李婉先行進城查看,若有敵變,傳令接應。
此刻天邊還描畫著最後一抹彩霞,伴隨著李婉和赫連宇進城的身影,暮色也漸漸籠罩在了乾安城上。
一進城,李婉所目見的便是異常清冷的街道,百姓們早早地便緊閉了房門,連大氣都不敢出,街道上四處可見巡邏的軍隊,李婉和赫連宇兩人在這行人全無的街道上走著最是紮眼。
“哎哎哎。你倆是何人?不知道皇上下令宵禁嗎?四處瞎晃個什麼?”李婉與赫連宇正靜靜看向那城門之上高懸的頭顱,心中自是升起了滔天怒意,被那一個小兵指著這麼劈頭蓋臉一問,更是怒火中燒了。
回答他的是一刀劈為兩半的淩厲,“皇上?就憑區區一個尹文,也敢自立為皇嗎?”手中的雲魂飛旋,霎時間以李婉為中心的圓周之內,皆為死屍,“不知量力的東西!”
李婉陰沉著臉,飛身上城門將父皇的頭顱取下,她看著父皇猙獰的麵容,可以想見他死時極度苦痛的慘狀!她以為她可以很堅強,麵對父皇的死也可以鐵麵手刃了仇人,可是隻有真正到了這一刻,她才發覺她真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
她緊緊抱著他父皇的頭顱,盡管那頭顱上生滿了蛆蟲!盡管那頭顱散發著惡臭!盡管那麵目是那樣的猙獰!
但是,那是她從來便溫潤如玉的父皇!那是愛她寵她的父皇!!
她扯下一片衣衫,將父皇的頭顱仔細包進布片之內,隨即小心翼翼地背在身後。她忍住淚,感覺自己的心正在一片一片的崩壞,她極力克製,可那無邊恨意就是鼓鼓囊囊的無處可發!
她一步一步的緩緩步入乾安宮宮門,手中的雲魂與她心意契合,也是發出了璀璨的劍芒。而赫連宇緊隨其後,一個淩厲的劍花中也是閃現出了一把絕世好劍,他冷著臉,同李婉對視,隨後與之並肩。
兩夫婦猶如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惡鬼,從他們劍鋒之下而過的人沒有一個留有全屍!他們一路從乾安宮門一直殺到乾安殿。一時間乾安宮中血流成河,宮人們四下奔命。
而那尹文此時正端坐在簪金龍椅之上,享受千呼萬喚的帝王待遇。他一會摸進這個丫鬟胸前的衣襟,一會啃啃那個丫鬟微露的香肩。
這闔宮之下的女人,哦不!應該是這全乾安城的女人都是他尹文一個人的了!尹文猥瑣的笑著,無怪天底下的男人皆想當皇帝,原是為著這一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