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伍拾貳、定定住天涯(1 / 2)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

秋雨連綿,磅礴大雨澆打在富麗堂皇的承天宮殿,發出不絕於耳的霹靂之聲。偌大的承天宮城在這雨中顯得是那樣的偉岸、莊嚴!

而此時的承天殿內,赫連成卻是精神抖擻的端坐在龍椅之上,批閱著在麵前堆成小山一般的奏折,半眼不曾看向跪於殿下的赫連婷、林寒誌兩人。

兩處都是寂靜無聲,在赫連宇案頭跳動的燭火忽明忽暗,卻是給這承天殿帶來不了任何暖意。

殿內的氣氛忽的變得有些冷凜了起來,赫連成抬首將朱筆往硯上狠狠一摔,聲勢淩厲的劈頭就是一句,“婷兒,是不是你將軍符交由宇兒,讓他前去乾安的?”赫連成麵色沉重的俯視兩人,言語之間自有一份獨屬於天家的威嚴!

見赫連成冷著臉責問赫連婷,像是動了真怒,一旁的林寒誌急忙出聲答道:“不是婷兒是我!是我將軍符交由宇兒的!是我這個天罡軍首領沒盡好自己的職責,請父皇責罰!”統領天罡軍百萬雄師的林寒誌林大駙馬,剛毅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字字鏗鏘的說道,鐵了心替他娘子背下這過錯。

“不!父皇,那派兵遣將的兵符是我交由宇兒的,與寒誌無關!”赫連婷見林寒誌替自己一力背下這過錯,也是不忍,當即糾正道。

見兩人如此,赫連成俊朗的臉上,竟是浮出了幾絲笑意,“寒誌你可別先忙著替婷兒認罪,婷兒也別急著辯解,朕還未一個一個追究起來呢,你這兩夫婦倒是有趣得緊!都忙著認罪,這讓我這個做父皇的怎麼忍得下心來重重責罰呢?”

赫連成說完此話,神色稍稍和緩,慢慢從龍椅上走了下來,於赫連婷身前立定,“寒誌,你不用袒護婷兒,此事最錯在她,當日宇兒領兵之時,你與朕一同於苑山狩獵,朕可是記得清楚!”

赫連成將赫連婷緩緩的扶將起來,語氣嚴厲的說道,“婷兒,你犯下的錯,可是明白?”

赫連成那與赫連婷對視的眼裏射出一道道精芒,神色間的狠決讓人在盛夏伏暑天氣都冷汗直冒!赫連婷可以感受到父皇眼裏透露出的危險氣息,當下連忙複跪於地。

“婷兒明白!婷兒知錯了!”

“既如此,那我便罰你二人交出軍符,於公主府思過,你二人可有意見?”赫連成背手回望窗外,留給赫連婷與林寒誌二人一個已不複偉岸的背影,父皇變了,他變得敏感,變得猜忌,變得蒼老了……

赫連婷望向赫連成微顯佝僂的背影,不禁微紅了眼眶,卻還是與林寒誌神情自若的回道:“婷兒(寒誌)遵命!”

“且去吧!今後萬不要再有這樣先斬後奏的事情。”赫連成擺擺手,轉身隱入了內殿。

赫連婷與林寒誌應了聲“是!”也自是出了承天殿,打道回府。

“婷兒,父皇今日為何發這樣大的火?往日宇兒從公主府借兵,父皇知曉後都沒有強加追究,為何今次會如此反常?”林寒誌望向承天殿門,心中萬般不解的問道。

“寒誌,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雖說整個承天日後都是宇兒的,但今天父皇這一施威,是要我們明白,自古以來君君臣臣道理!父皇是老了,可還沒老到立馬要退位之時。正因為他寵愛宇兒,所以更要讓他明白這個道理。而我們公主府嘛,這僅僅隻是父皇所使的第一著——下馬威!”

聽得赫連婷這番話,林寒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父皇這樣做,可是要逐步削減我們公主府的軍權?”

“這是當然,父皇對公主府這一招借題發揮在我看開,用得可是晚了好些時日!自宇兒回歸承天之日,他就在仔細剪除朝中各派羽翼,為得便是宇兒將來繼位,可少些阻力!怕隻怕日後這承天可沒我們公主府說得上話的地兒了!寒誌,眼下趁此大局未定,我們可要為公主府、為欣兒多做些謀劃才行!否則等到承天改換天日之時,哪裏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寒誌讚同的點點頭,“婷兒這話在理,承天被南北兩殿、太子與阮衡,還有宇兒劃分為了三方勢力,雖說宇兒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可曆來兄弟相殘之事可是數見不鮮!我們公主府還是要為自己的利益多多考量,好好想想清楚,該何去何從才行!”

“是了,自古以來,人心隔肚皮,雖說我與宇兒一母同胞,可真要為了那皇位算計起來,這此間的事也怕是不好說。父皇叫我們呆在公主府思過,那我們便思過去,以免沒由來的得了猜忌,惹來殺身之禍!那承天軍營裏的大小事情,便由得他去管罷!我們也樂得清靜!”

說罷,二人扭頭出了宮門,上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