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衣櫃大門忽然洞開,紅衣女鬼從衣櫃當中飄然而出, 雙腳離地一寸,輕飄飄地踏空而行,向前方走了過去。鬼魂行路在我眼中不算什麼,但是在普通人眼裏,卻足以驚世駭俗。
“啊——”剛剛還趴在地上強行封閉呼吸的王詩雨,忽然看見一隻離地的腳掌從自己眼前飄過,忍不住喊出了聲來。
王詩雨等於一下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女鬼猛然回頭的瞬間,我已經從腿上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刀柄,一步欺進女鬼身前,暴起一刀往女鬼咽喉上橫欄了過去。刻著符文的刀刃在與陰氣對碰之下,猛然在空氣中掀起了一道烈焰四溢的紅芒,從女鬼頸下一掃而過。
等我收刀,女鬼的人頭已經迸飛入空。無頭身軀順著刀風掃過的方向橫飛半米,才和人頭一起在空中炸成了磷火。
我殺了女鬼又能怎麼樣?女鬼一死,我們就等於要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跟鬼神開戰了。
我回頭看向老杜,急聲道:“搭把手,把我托到棚上。你們把打鬼錢扔到櫃子裏,每個櫃子都不能少。”
我扔下一串打鬼錢,飛身向老杜衝了過去,老杜單腿屈膝,雙手向上搭在了腿上。我奮力躍起之間,一隻腳踩在老杜手心上時,老杜也全力將我向空中托舉了上去。
我借力飛縱之間一躍而起,雙手同時抓住窗邊緣,吊在半空之中,單手伸起抓住了窗把手,奮力將敞開的窗給拉回了原位。
就在我一隻手抓著把手將自己吊在半空,另外一隻手想去取出靈符的當口,窗之上忽然傳來一股向外拉動的巨力。我人在半空之中無從發力,僅僅眨眼之間就被憑空拉起了幾寸。
鬼魂在拉窗!
等我抬眼看時,扣在花板上的鐵板窗已經被拉開了三寸高矮的縫隙,一隻側躺在棚上的鬼魂也從鐵板下麵露出了半張麵孔,滿頭黑發像流水一樣從門板縫隙當中垂下棚之後,又在習習陰風當中驀然向上撩起,好似毒蛇吐出的信子,微微輕顫著往我咽喉上撩動了過來。
對方的發梢剛剛在我咽喉上帶起了一絲陰寒的涼意,我就看見鬼魂從門板下麵伸出一隻手掌,食指、拇指上兩個漆黑的指甲並攏成鉗子的形狀,往我伸在空中的手腕上掐了過來。
她要斷我手筋!
我現在人在空中,全靠一隻手發力,手筋已經完全繃緊,被鬼魂手指掐中,必然會瞬間崩斷。
千鈞一發之間,我猛然從身後抽出一根孩玩的噴水管,一隻手將後端頂在胸前,全力推了出去。被我吸在管子裏的朱砂在空氣的推動之下凝成一道暗紅色的直線,向鬼魂的麵孔上噴射了過去。
我還沒達到武林高手真氣離體的地步,就算讓我成把成把地往出投擲朱砂,我又能扔出去多遠?所以我隻能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這樣一來,至少能讓朱砂在空氣的推動下噴出兩米左右。
拉開鐵們的女鬼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玩上這麼一手,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朱砂噴中麵孔。我眼看著火光與黑煙在對方臉上四溢而起時,淒厲至極的鬼哭聲也跟著刺向了我的耳膜。
尖銳的聲響將我震得眼前一片空白的當口,我直覺身子猛然往下一沉,鐵板窗砰然閉合的聲響也隨之而起。像是鞭炮炸響的聲音還在隔著窗紛亂不止,我已經從身上翻出了紅繩,貼著窗四周的縫隙連繞了幾道。等我把隨身的靈符依次掛在紅繩上,才鬆手落向了地麵。
等我雙腳落地時,訓練室四周的衣櫃裏已經迸起了刺眼的火光,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把點燃的鞭炮給扔進了衣櫃當中,刺耳的爆炸聲雖然沒能掀開衣櫃大門,讓人眼花繚亂的火星光影卻從門縫當中接二連三地外溢而出。
兩個丫頭早就嚇得縮成了一團,剩下的三個人也就隻有老杜還算鎮定,可他握住槍柄的手掌卻也在微微顫抖。
陳六顫著聲音道:“兄弟,你那打鬼錢能擋住鬼魂嗎?”
“不一定!”我厲聲道,“王詩雨、蔣藝,你們兩個趕緊鑽櫃子裏。”
“什麼?”兩個人嚇得差點癱倒在地上。她們親眼看見過鬼魂從櫃門當中飄然而出,現在讓她們鑽進櫃子裏,她們有這樣的膽子嗎?
“沒時間解釋,快點!”我不由分地拉起王詩雨,強行把她塞進了櫃子裏,又伸手把蔣藝給抓了起來,塞進了同一個衣櫃另外一扇櫃門:“你們兩個待在裏麵,我不開門,你們誰也別出來,知道嗎?也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