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傾妍才是整件事的關鍵——術士的本事再大,也得看雇主用不用你。
沒有雇主的情況下,術士通常不去沾染是非。在某種意義上,“行俠仗義”也是一種因果,一旦沾染,很容易如影隨形,再也擺脫不掉。
術士絕少會在沒有雇主的情況下與鬼怪交鋒,更不會做因為沒被雇傭就去爭名奪利,非要跟被雇的人掙個高下的事情,那就等於是壞了術道的規矩。
在座之人全都看向關傾妍時,樓上忽然有人道:“我看這件事兒,沒什麼好為難的。”
我再次轉移了目光,才看見樓上走下來一個鬢角花白,卻精神抖擻的老者。
“爺爺,你怎麼來了?”關傾妍話之間,薑岩、葉燼全都站了起來:“關老。”
關老頭微微頷首示意之後才道:“要我,這件事兒也沒什麼不好解決的,雙方都由我們關家雇傭就是了。”
我皺眉之間,淩虛老道已經開口道:“這怕是不和規矩吧!”
術道上不是沒有兩批術士接一件生意的先例,隻不過最後的結果都不算太好。後期,術士之間也盡可能避免同時接手一樁生意。
但是,確實沒有不能同時接一筆生意的規矩。
關老頭笑道:“道長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關家現在有兩樁生意需要處理。一件是員工突發怪病的生意,另外一件則是我孫子被鬼纏身的生意。”
關老頭完,扭頭向樓上喊道:“你個畜生,還不給我滾下來!”
關老頭連著喊了兩遍,才有一個麵色白淨的青年畏畏縮縮地順著樓梯蹭了下來:“爺爺。”
關傾妍錯愕道:“宇,你不是病了嗎?”
“他病了個屁!”關老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畜生,你自己,怎麼回事兒?”
宇低聲道:“我碰破棺材之後,並沒染上怪病,可我卻讓一個女鬼給纏上了。我怕爺爺罵我,沒敢跟你們,就用染料把身上染了幾塊,心裏想,等你們找來術士,不定就能把我的事兒一塊兒給解決了。那樣……”
關老頭不等對方完就拍起了桌子:“那樣,我就不知道你在外麵胡作非為了,是不是?你個畜生,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宇明知道關老頭不會下手打他,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嚇得直往後躲。關傾妍趕緊走上去扶著老頭坐了下來:“爺爺,你先別生氣,等我有空再教訓他。還有客人在,你給宇留點麵子。”
“你就知道護著他!”關老頭雖是在訓斥關傾妍,眼中卻怎麼也看不到一絲怒意。
關老頭道:“讓幾位見笑了。這麼吧!宇是關家獨苗,將來要繼承關家家業;那些員工的生死,關係到關氏的信譽,是關氏立足的根本。兩者對關氏、對我都極為重要,所以,我想請諸位同時接下兩樁生意。”
“這個……”薑岩顯然是不想讓我們插手,但是也找不到足夠的理由,“那好吧!我們就接手員工的生意,你看如何?”
關老頭轉頭道:“吳先生,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出手幫助劣孫度過難關。”
關老頭話的雖然客氣,但還是在偏袒薑岩一方。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救治員工的生意更有難度,他顯然是不相信我們。
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從本心講,我應該轉身就走,管你關家是死是活。可我那麼做,就等於駁了葉燼的麵子,會讓葉燼難做。
結果,關老頭卻誤會了我的意思:“如果吳先生覺得生意有難度,那就算了。一會兒,我讓傾妍丫頭給兩位賠罪踐行。”
我原來一再壓製的脾氣頓時冒了出來:“關先生,我吳召雖然出道不久,但不是憑嘴吃飯的人。今,生意我接了。如果淩虛老道在我做完生意之前還沒擺平他的買賣,他的生意必須由我接手,傭金提高三成。”
關老頭一皺眉頭之間,薑岩已經拍案而起:“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敢威脅關老?”
葉燼針鋒相對道:“我兄弟什麼時候威脅了老關,我怎麼沒聽出來?”
關老頭哈哈一笑:“看來,吳先生心裏還是有氣沒出啊!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薑岩聽見關老頭答應條件時,就想要開口爭辯,反倒是旁邊的淩虛老道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色。關老頭隻當沒有看見對方的那番動作:“為了公平起見,如果淩虛道長先完成了任務,那麼,你的生意也由他來接手,傭金翻三倍。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