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等到黑,並不是想要消極防禦,而是我摸不清鬼魂的來路,隻能看看再。
我這邊正安排人手,外麵已經有人敲門道:“姐,薑先生請你過去一趟,是要商量一下救治員工的事情。”
“知道了。”關傾妍淡淡應了一聲才道,“吳先生,宇的事情拜托你了。”
“我是收了錢才辦事兒的,可以保證對得起你們出的價錢。”我雖然對關傾妍驚若人,卻沒想要刻意討好什麼。
關傾妍走了之後,葉燼才‘呸’了一聲:“什麼特麼玩意兒!那姓薑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關妹子就看不出來?”
“不定人家自己願意呢!”史和尚的一句話,不由得讓我皺了下眉頭。
葉燼稍帶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史和尚卻隻顧著往牆上掛鎮魂鈴。等我和史和尚把關星宇的房間布置了三道結界之後,我們幾個才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黑。
色逐漸轉暗之後,關星宇卻變得煩躁了起來,一會兒在屋裏來回踱步,一會兒又三五不著六地跟我話,最後,他像是實在忍不住了:“吳先生……吳哥,我問一個事兒,你那鬼魂要是找不著我,會不會真動手殺人?”
我搖頭道:“那得看對方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判斷……”
我的話沒完,忽然聽見屋裏響起了電話鈴聲。我們三個同時伸手去碰手機時,關星宇卻臉色慘白地指著窗台:“電話……電話……”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才看見玻璃窗外放著一部還在滴水的手機。那部手機顯然是剛讓人從水裏撈出來的,可它怎麼會忽然出現在窗戶外麵?
我碰了一下關星宇:“去接電話。”
“不不……”關星宇嚇得差點坐在地上,“我不敢……”
我絲毫沒有理會關星宇哀求的眼神:“你不接就得死。你自己選吧!”
關星宇這才乍著膽子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推開窗戶,拿起了電話:“喂?”
電話裏果然傳出了一個女人故作甜膩卻又毫無生氣的聲音:“宇哥哥,我來找你了,你怎麼不來接我啊?”
關星宇往我這邊看過來時,我對他微微點了點頭。後者才顫著聲音道:“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我啊?你猜我在哪兒啊!”那人嗬嗬笑道,“我就在咱們上次遇見的地方,你可別找錯了地方啊,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關星宇帶著哭腔道:“你好歹也給我個地方啊!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上哪兒找你去啊?”
“十裏平湖霜滿,寸寸青青絲愁華。形單影隻望相互,隻羨鴛鴦不羨仙。”那女人嗬嗬笑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念完這首詞之後,做了什麼?我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哦!”
“你什麼呢?” 關星宇急聲道,“喂喂,你別掛電話啊!”
關星宇臉色煞白地舉著電話道:“她給掛了!”
我看向關星宇時,卻看見對方的頭發忽然毫無征兆地落下一綹。
我趕緊一步搶上去,伸手把落在他肩膀的頭發給撿了起來,另外一隻手順勢撥了一下關星宇的腦袋。他鬢角稍後一點的位置上,頭發竟然像是被人用刀剃掉一樣,直接露出了頭皮。
我沉聲道:“關星宇,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結過婚沒有?或者訂過婚沒有,不管是法定的還是私定的,實話!”
關星宇差點哭了:“地良心,我從來就沒結過婚啊,連娃娃親都沒定過!我才二十一,上哪兒結婚去?要是訂過婚,我爺還能不知道啊?”
史和尚走上來道:“兄弟,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沉聲道:“這不是女鬼想要纏他冥婚,是他原配夫人找上門兒了。”
我舉著頭發道:“古時候,有結發夫妻的法。也就是,古人在結婚之後,夫妻喝過了交杯酒,就要把頭發束在一起,象征永不分離。”
“一旦一方先走了,另外一方不能相隨,就會把頭發剪下一束隨之埋葬,象征生死相隨。一般來,都是男人死後,女人埋發,隻有極少數的情況才會有男人埋發。”
“剛才那女鬼讓關星宇去接她,明,是要讓他把自己接回家。但是,又把關星宇的頭發弄下一縷,明,她是要告訴關星宇,不想接她也行,那就用束發相陪。如果他們不是夫妻,肯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轉頭看向關星宇:“你實話。”
關星宇差點哭了:“吳哥,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也沒接過婚。”
葉燼道:“宇應該是沒撒謊。法定結婚的年齡,是男滿周歲,他不到歲數,沒法登記。要是私下訂婚,那就更不可能了,關氏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訂婚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