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薑岩身邊道:“剛才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想活命,我們就隻能往前走。隻要我們走得夠快,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我知道薑岩怕死,所以故意提醒對方隻有盡快趕到地頭才能活命,算是在利用薑岩在那些人當中的威信,去安撫這些快被嚇掉魂兒的雇主。
薑岩點頭道:“吳哥,你什麼我都聽你的。咱們往哪兒走?”
我問道:“你們看完了趕屍,又去了什麼地方?”
薑岩道:“那時候,我們等了一宿都沒看見趕屍人過來,有幾個人挺生氣,吵著要讓導遊賠錢。導遊被我們給逼得沒辦法,答應帶我們去看落花洞女,我們就跟著去了。”
葉燼氣得火冒三丈:“你們特麼瘋了吧?怎麼不鑽棺材裏試試躺著舒不舒坦?”
在某種意義上,湘西三邪中最為可怕的不是蠱毒,而是落花洞女。
傳,一些未婚的女子忽然在某一次路過山洞、樹洞或者古井時往裏看了一眼,回來之後就開始不吃不喝,可是麵色變得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聲音如絲竹般悅耳、身體裏發出一種馨人的清香,每不停地抹桌擦椅、灑掃廳堂,把原本破敗的家收拾得纖塵不染,進入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境界。
按照當地的法,這個女孩子已經被神看中,等著神明娶她進門。這時,家人要開始給她們準備嫁妝,等到有一神明過來迎娶時,村民會按婚禮的形式把人送進山洞。洞女在落洞之後的幾之內會含笑而逝,但她始終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顏。
落花洞女一旦落洞,就算是至親也不能隨便窺視。他們竟然跑去看落花洞女?
葉燼氣得七竅生煙道:“來來來,你們幾個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想的?”
薑岩聲道:“我們聯係旅遊團的時候,就有湘西三邪的這麼個項目。導遊還有真有假,如果我們隻是看看他們複製出來的三邪,到了景點就能看;要是想看原滋原味的……”
葉燼不等他完就吼道:“就得進入苗疆腹地是不是?”
“對……”薑岩聲回答著點了點頭。
“我看你們是瘋了!”葉燼氣得怒吼道,“找刺激,也沒這麼個找法兒!”
“算了。”我抬手阻止了葉燼,“薑岩,你還記不記得在什麼地方看見的落花洞女?”
薑岩臉色慘白道:“我我我……”
“不記得了是不是?”葉燼怒吼道,“你們能記住什麼?”
落花洞女不同於蠱毒,隻有在湘西深處的古老部落中才會出現。薑岩他們這些外來人在沒人帶領的情況,不可能找到那樣部落。
我沉聲道:“大致的位置呢?大致的位置,你們總能找到吧?”
這時有人低聲道:“我在沿途拍過錄像,但是沒拍全,你看可以嗎……”
我一把從那人手裏抓過攝像機,大致翻動了一遍。那人是在斷斷續續地拍攝沿途的風景,其中間隔的時間有長有短,但總算是有個標記。
我收起攝像機道:“走,回剛才那林子。”
“回去?”薑岩臉色慘變道,“剛才那地方……”
我沉聲道:“你們當時就是在那片林地裏集合出發的,我們隻能回去找路。快點收拾東西往回走。”
薑岩低聲道:“我們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了。”
我到處看了一下,他們除了隨身背包之外,什麼東西都沒帶出來,不由得又是一陣頭疼。
薑岩他們沒經曆過野外露宿那是扯淡,看他們身上的戶外裝就知道他們當中肯定有戶外發燒友。可是,他們一旦沒了那些戶外裝備,就連吃飯都是個問題。
我要帶著這麼一群人深入苗疆?
可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我們再回頭去城市購買裝備了,隻能希望從剛才戰場上找回來一點裝備。可是讓我失望的是,趕屍人和懸鏡司大戰之後,不僅帶走了屍體,就連現場的血跡都給清理得一幹二淨。
要不是我們親眼見過這裏發生了一場血戰,誰能想到這裏還丟棄著十多條術士的冤魂。
我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幾下之後,用刀在一片雜草裏挖了幾下,很快就從那裏麵拽出了一隻人手。隊伍裏的幾個女孩被嚇得驚聲尖叫,我卻用刀割開屍體的手指,強行從裏麵擠出幾滴血,塗在了一枚大錢兒上,再用一根紅線穿過錢孔,把大錢兒給提在空中。
沒過多久,被我提在空中的大錢兒就像是在某種力量的牽動之下往前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