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道命數2(1 / 2)

戰無相用大錢兒鋪出的道路並非堅不可摧,我在上麵每走一步都搖擺不定,腳下的大錢兒連連破碎。

命不可改,命不可回!隻要走過就不能回頭,回頭就是無盡的空茫。

這是道定下的規則。

可我卻要在這茫茫無盡、無可倒退、無法回頭的道中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根命運絲線。

當那種無法描述的茫然與無力壓上我的心頭時,我甚至想要就這樣停下來,任由道去安排自己的命運。

可我停下來之後,白糖呢?那些等著我回去的人呢?半命道的命運呢?隨著我的腳步而終結,還是讓我等著去聽生人與亡魂、陽世和陰間為我失聲痛哭?

他們也是道安排給我的命運!

我代表的並非自己!

我再次踏出一步之後,毅然摸出了三枚大錢兒,揚手向空中打了過去。當大錢兒飄落時,我順著占命錢指引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裏有一道命運絲線,一道我從未見過卻覺得異常熟悉,想要與之親近卻又望之心怯的絲線。那是屬於我的命運絲線?

我試著用手觸向那根絲線時,眼前忽然一陣恍惚,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命運絲線撲了過去。

等我再睜開眼時,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鬢角花白的文士。這是我的某一次轉世?我怎麼會被送到這裏?

我對著鏡子出神時,卻聽見有人喊道:“先生,唐來看你了……”

白糖!白糖的名字在我腦中驀然閃過之後,我就不由自主地道:“唐,我現在很忙……”

“先生,唐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不打擾你……”

“那……好吧!你的心意我懂,可是下未定……”

那一世,白糖因為一句“下未定”苦守十載。下定時紅顏未老,我卻在一杯毒酒中含恨而去。我最後看見的是白糖飄蕩在我墳前的一襲白衣。

那一世,我的命運絲線曾經與白糖發生過糾葛……

就在我懵懵懂懂之間,我忽然出現在千軍萬馬之中,三軍齊備、刀槍如林。我轉過頭去,透過如林聳立的刀槍劍戟看見站在高坡上的白糖,隱隱約約覺得她在:“將軍慢走!”

那一世,我帥軍出征,馬革裹屍,是白糖親手縫上了我斷開的肢體。朝廷封賞之下,她卻並非我的遺孀。

那一世,我們的命運絲線再次纏繞。

我還沒有看清前世的恩怨,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推上了斷頭台。我在鬼頭刀前昂首挺立。劊子手一刀未曾劈下我的頭顱,我已經血流滿身卻立而不跪。劊子手跪地哭喊:“請大人落座,請大人落座……”

我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掃向斷頭台下——唐為什麼沒來?

刀光閃過時,我看見了唐。她早已經來了,來的是她的魂魄:“大人,來生我還等你!”

那一世,我們再次錯過。

三世相遇。三世之間都是我已經年過知命,白糖卻僅僅未及雙十年華,可是道卻讓我們的命運絲線糾葛在一起。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卻一直在等,等我處理完一切,可她等到的隻是我的灰飛煙滅。一世如此,三世如此。難道,今生隻能再不斷重複前世的冤孽,無休無止嗎?

是道刻意在以不同的方式複述同一個故事;還是,戰無相在創造道玉璧時,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完成不一樣的人生,僅僅是在複製前世的經曆?

我正胡思亂想時,地之間忽然傳來一聲劇震,好似崩地裂般的巨響仿佛一下撕裂了我所在的空間。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巨力一下把我從地麵掀飛了起來,我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給扔出去的壘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後,直奔著自己無法預料的地方砸落了下去。等我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孩兒,一個正跪在山神廟裏的孩。

一個老頭站在山神廟裏的泥塑前向我道:“這就是本門祖師爺,戰無相,你可以叫他無相老祖。”

老頭完,抓起我的一隻手臂:“不肖子孫戰離人今引戰卿入門,生死由、遇禍無怨。”

老頭完就用一把匕首往我手心裏狠狠割了下去:“三刀入門禮,一刀斷命程,我命從此不由;二刀……三刀斷姻緣,紅顏此生不常伴。”

我的手掌被刀割得鮮血淋漓,心裏卻在瘋狂呐喊:戰卿?這一世,我是戰卿?戰卿不應該是豆媽的義子,懸鏡司的叛徒嗎?他跟我是在同一個時代,隻不過比我早出生了幾年,我怎麼會成了戰卿?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