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路贏的目光不自覺地變化了幾次,路贏的眼裏也跟著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神色,隻不過,她並沒開口向我解釋什麼。
花煙雨轉頭道:“你是什麼人?據我所知,路贏並沒加入過懸鏡司,你憑什麼替她答應?”
那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點頭哈腰地道:“啟稟聖使大人,我是路贏的姨娘,我姓陳,叫陳予心。我們陳家在兩年前正式成為懸鏡司林家的附庸家族,因此,我們也算是懸鏡司的人。路贏從在陳家長大,這樣算來,懸鏡司有權替她做主。”
花煙雨點頭道:“關係雖然有些牽強,但是也算得過去。路贏,你有什麼意見?”
路贏搖頭道:“我不入聖地。”
陳予心厲聲喊道:“路贏,你想幹什麼?家族傾盡全力把你養大,現在到了你報效家族的時候了,你竟然不入聖地?”
路贏冷聲道:“我姓路,不姓陳,你最好不要左一個家族右一個家族,我跟你們陳家沒有半點關係。”
“放屁!”陳予心厲聲喝道,“當年你爹把你扔給家族,是誰收留了你,又是誰把你養大?你敢……”
路贏不等對方完就打斷道:“當年是誰一再把我拒之門外,又是誰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哭著在陳氏七門之間祈求施舍一個棲身之地,最後隻能睡在別人的屋簷底下?”
我猛然看向路贏。我沒想到,一向堅強的路贏竟然還經曆過那樣的童年。
陳予心強硬道:“到底,你也是吃陳家飯長大的!”
路贏冷聲道:“你們陳家的飯,是我洗衣服、掃院子、當傭人換來的,你最好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陳予心被氣得心口起伏,大步走向台下:“聖使大人,路贏忘恩負義,我申請聖地裁決。”
花煙雨擰著眉頭道:“這個可有點難辦啊!畢竟路贏不肯承認她是陳家人,我覺得還是……”
“不需要聖地裁決,一切以路姐的意願為主!”懸鏡司方向突忽其來的聲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當我看到話的那個中年男子時,也不由得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對方雖然年逾不惑,卻風度翩翩,乍看之下就讓人覺得極為親近。
陳予心轉頭道:“孫堂主,這是我們陳家的事情……”
孫堂主冷聲道:“別在那兒丟人現眼了,趕緊給我滾回去。”
陳予心不服道:“孫堂主難道還能替林家做主不成?”
“一凡前輩在這件事兒上確實可以替林家做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的林鏡緣倒背著雙手走到台前,“陳予心,一凡前輩既然已經話了,那就不要在這件事兒上多做糾纏,退下吧!”
陳予心極為不甘地往路贏這邊看了一眼,咬牙退到了一邊兒。
我卻把目光投向了替路贏話的那個孫堂主。
剛才林鏡緣叫他“一凡前輩”,他就是孫一凡?
路贏淡淡地向孫一凡道:“謝謝了。”
孫一凡報以微笑:“何必那麼客氣呢?我對路姐的才能一向十分欣賞。”
路贏平靜道:“被孫一凡欣賞,未必是件好事。”
孫一凡不以為忤地微笑一下坐回了原位,站在孫一凡附近的幾個女人卻一齊對路贏怒目而視,有些人的目光當中還帶著深深的嫉妒。
花煙雨在路贏她們三個身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才道:“看來我要成為第一個空手而回的聖使了。其實,我本人也對你們三位的才能非常欣賞,如果某一你們改變了主意,也可以再來找我。”
花煙雨起身之間,南宮伶卻忽然趕到台前:“南宮伶願意追隨聖使,為聖地效力,還請聖使收留。”
花煙雨正眼都沒看南宮伶一下:“你還不夠資格進入聖地。等你什麼時候能獨擋一麵了再來找我吧!”
南宮伶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花煙雨,臉色一下漲得通紅,好半都沒出話來。
花煙雨卻已經轉身走向台下,把南宮伶扔在那裏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孫玥走上前把她拉了過去,才算緩解了她的尷尬。
我和遠處的葉燼對視了一眼之後,同時往南宮伶身邊圍了過去。豆媽卻開口道:“你們兩個回來吧!抓南宮伶沒有用,她解不開桃花蠱。”
葉燼不甘道:“那就讓和尚那麼半死不活地挺著?”
豆媽沉聲道:“和尚那邊我有辦法,你們回來。”
我這才和葉燼退回了原處。沈臨倒背雙手道:“吳召,聽雪閣早就已經荒廢多年,你身為閣主,人員必須自招,經費必須自籌。黃豆可以到聽雪閣作為坐鎮長老,但是其他事情你還得自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