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長也不管我究竟在想什麼,帶著我一路衝到封魔淵底部:“到了,他就是戰卿!”
我順著韓笑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到一隻犼,傳中凶戾無比,可以吞噬神明的犼。那隻被鐵鏈鎖在了柱子上的犼,會是戰卿?
傳中的犼是僵屍的極致,即使上古大神也要避讓三分。可是戰卿明明是人……
我看過戰卿的過往,可我卻沒看到戰卿的去向。我本以為戰卿隻是被懸鏡司囚禁了,卻沒想到自己會在地牢當中看到一隻滿身金毛的犼。
我忍不住問道:“他就是戰卿?”
韓笑長還沒話,犼卻開口道:“我就是戰卿,戰無相的嫡傳後人。”
韓笑長道:“人,我已經帶過來了,至於你相不相信,或者帶不帶他去找最後一處密藏,那是你的事情。我走了。”
韓笑長把我推到犼的身邊,自己抽身而去,幾個起落之間就消失在了封魔淵的階梯當中。
一直趴在地上的犼開口道:“你應該是姓吳吧?看到我,你覺得很奇怪是嗎?”
我勉強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我叫吳召。”
“那就沒錯了!你可以叫我戰卿。”戰卿緩緩道,“當初,我爺爺傳給我戰家絕學時,唯獨沒有傳我命數之道,可我化成犼之後,記憶中卻多出了半命道人脈的推命秘法。我被囚禁的這些年一直在推算自己的過去、未來,結果我得到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結論。那就是,先祖戰無相安排我提前出現,隻不過是為了給你爭取時間。”
我驚聲道:“你在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戰卿道:“你不需要聽明白什麼,隻要跟著命運去走就行了。命運不是安排你我相遇,也安排著你陷入困境了嗎?如果你不跟著命運的軌跡前行,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冷聲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戰無相的安排?”
戰卿不等我完就繼續道:“這有什麼區別嗎?對我們而言,不都是同一個結果?等著吧!等到封魔淵崩塌,我身上的鎖鏈就會自動解開,那時,我就能帶你出去了。”
戰卿完就閉上眼睛趴在了地上。
短短片刻之後,何蓁蓁撕心裂肺般的嘯聲忽然從封魔淵上空驀然而至,滾滾戾氣像是控製不住地從封魔淵上空碾壓而下的時候,數以萬計的封魔壁也開始接連崩塌,無盡碎石形同飛瀑般鋪蓋地地砸落深淵。
何蓁蓁淒厲的長嘯化成了一聲怒吼:“我何蓁蓁就算耗盡戾氣,曆盡十八層地獄,也要轉世成人,和宇哥哥長相廝守……”
何蓁蓁要耗盡戾氣?
她從哪兒聽來的惡魘隻要耗盡戾氣就能轉世成人?她不怕魂飛魄散嗎?
韓笑長?
是韓笑長騙了何蓁蓁!
韓笑長並不是轉身逃離,而是趕去繼續欺騙、刺激何蓁蓁,讓她自爆戾氣?
戰卿所的封魔淵崩塌就是這個意思?
我還沒反應過來,封魔淵上空就傳來了一聲驚動地的巨響,整個封魔淵都在巨響當中地動山搖。原本就在飛速崩塌的鎮魔壁就在一聲巨響之間灰飛煙滅。遮蔽日的碎石向封魔淵深處狂壓而下,戰卿立身而起,四肢猛然一震,掙脫了身上的鎖鏈,飛身把我撲到了身下。
我剛剛被戰卿壓倒在地,身邊就傳來了碎石崩塌的巨響,大量的石塊塵土一時間往我身邊堆積而來。我剛剛覺得自己被活活埋在了地裏,戰卿就推開了壓在我們身上的泥土,將我拽了出來:“到我背上,我帶你出去。”
我翻身爬上戰卿的後背時,戰卿再次道:“我的外形雖然是犼,可我畢竟不是上古凶獸,也沒有通徹地的本事,加上被人囚禁了這麼多年,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帶你逃走。萬一……我是萬一。萬一我們陷入了懸鏡司的重圍,無法脫身時,你就自己逃走,帶著我頭上的一隻角去地獄門祖地,那裏是先祖戰無相留下的最後一處密藏。”
“那裏藏著先祖戰無相收服的三千魔物。先祖跟他們達成了協議,隻要他們幫助先祖的傳人出手一次,就放他們自由離去。先祖給他們留下的信物就是金毛犼頭上的右角。”
“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得殺出去,找到密地,帶領三千魔軍踏平懸鏡司,為我複仇。這就是我救你唯一的條件,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