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魔軍何在(2 / 2)

金色的皮毛在戰卿身上一塊塊地脫落了下來,他卻帶著火焰飛速前行。他要在自己被火燃盡之前趕到陳予唱身邊。可是,站在烈日之下的陳予唱卻在他眼前慢慢消散……

“予唱——”身帶烈火的戰卿忽然一躍而起,向陳予唱的方向撲落而去。林鏡緣卻在這時揮手道:“起陣,槍林箭雨!”

懸鏡司甲士忽然踏步而出,手中長槍高舉過頂,直奔躍向空中的戰卿直刺了過去。一道道形同暴雨倒衝般的勁氣衝而起之間,生生貫穿了戰卿的身軀,將他挑在了半空。

戰卿拚命地扭動著身軀在槍尖之前伸出了雙爪:“予唱,予唱……”

同時撲向戰卿的陳予唱卻被懸鏡司術士攔了下來。林鏡緣冷聲道:“你想過去,就告訴項羽,讓他把人帶回來,否則,你們兩個就算灰飛煙滅也別想再聚。”

陳予唱隔著甲士向戰卿伸出了兩手,後者也拚盡全力地伸出雙爪,拚命地想要去觸碰近在咫尺的愛人。兩個人的指尖僅僅相差著幾寸的距離,卻像是遠隔著千山萬水,不能牽手。

林鏡緣忽然揮手,轉過了頭去:“放他過去吧!”

懸鏡司甲士揮動長槍將戰卿甩向前方時,控製著陳予唱的術士也退到了一邊。戰卿與陳予唱在烈火之中相擁一起,可是僅僅一瞬之後,戰卿的身軀就怦然倒地,陳予唱的魂魄也被湮滅在了火光之中。

他們明明知道,這一次擁抱之後就是灰飛煙滅、永不輪回,卻仍舊為了一瞬的相聚被烈火焚盡了魂魄。

林鏡緣背對戰卿冷聲道:“吳召,你看見了嗎?這就是半命道的下場。你不逆或許還能苟延殘喘;想要逆改命,最終隻能是害人害己。投降吧,半命道永遠沒有改命的可能。”

我紅著雙眼看向了林鏡緣:“半命不斷,逆不止!”

林鏡緣還沒發令,項羽已經開口道:“戰卿還是戰卿。孤王受他一跪,就要完成與他的承諾。他想帶你去哪兒?”

我伸手指向遠處峽穀:“那裏!”

項羽伸手把我抓上了馬背,舉槍怒吼道:“大楚將士,隨孤殺敵。”

“殺——”千軍萬馬齊聲怒吼從而降,數以萬計的楚軍破開陰陽兩界踏空而來。我下意識地仰頭看向半空時,隻見遮蔽日的旌旗之下到處都是飛卷的馬蹄和閃動的刀光,不計其數的軍馬像河倒傾一般從空中壓向了懸鏡司軍陣,雙方僅僅一次對放,就在軍陣之間揚起了衝血光。

懸鏡術士血濺長空的殷紅、楚軍將士魂飛魄散的熒光在地之間交織如雨,肆意飛灑。一道道人影在對撞之中瞬間撲落,後續的兵馬卻踩在他們身上繼續前行,直到迎來對手或者自己毀滅……

我在震撼當中無法自拔時,項羽卻催動戰馬向峽穀的方向狂奔而去,手中瘋狂呼嘯的霸王槍硬生生將懸鏡司的軍陣撕開了一道缺口。

我看不清項羽如何與懸鏡司術士廝殺,卻能感到一陣接著一陣的血雨從而降,一次次衝刷著我的身軀,僅僅百米之間,我全身就被鮮血浸透了幾次。瑩瑩血珠順著我袖口衣角不斷滴落之間,項羽忽然縱馬而起,帶著我撲向峽穀。

我隻覺得陣陣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而過,還沒來得及張開眼睛,就被項羽帶到了地麵:“這是你要來的地方嗎?”

我睜眼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座滿目瘡痍的古城,城中的一切已經被某種力量強行抹平了大半,隻有寥寥幾座建築屹立在雜草之間。

古城雖然殘破,可我卻看不出哪裏潛伏著魔軍。項羽再次問道:“這是不是你要找的地方?”

這時,我才控製不住地冒出了一身冷汗:糟了……

我剛才注意力始終放在戰卿和陳予唱的身上,忘了去拿戰卿的犄角。沒有信物,我拿什麼命令三千魔軍,又拿什麼去對抗懸鏡司?

我不由得焦急道:“霸王,您能不能帶著我去找戰卿?我……”

我飛快地把事情了一遍之後,項羽卻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被人耍了吧?孤王可以向你保證,這片廢墟之下連一個陰魂都沒有,更別是什麼魔物……”

“不可能!”我下意識地否定道,“如果這裏沒有秘藏,戰卿為什麼要把拚死把我送到這裏?懸鏡司的兵馬又為什麼要阻攔我的去路?”

項羽道:“這個你得去問戰卿,或者懸鏡司,孤王沒法給你解答。不過看在戰卿的份兒上,孤王倒是可以把你帶回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