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當誅(1 / 2)

隨著一束束煙火冉冉而綻,琴瑟絲竹,歌聲繞宇,壽宴正式開始。太皇太後蕭淵清鬢白如雪,斜入一枚鳳凰金簪,頸上垂著三條貝綠水玉,襯得尊貴優雅。她俯視眾人,臉上帶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因皇太後不在,皇後江晚瓊站在她的身旁服侍。一旁的容臨亦華服隆重,從容地與席下百官暢談。

蓮池中央有一群舞姬,清水隻沒過如藕腳踝。翩然起舞時亦撩灑起點點水光,與燈火相映如流星,甚是好看。一舞罷了,隻見中間的女子款款走出,蕭蘊也立刻起身上前,牽住她的手。

二人一起拜倒,齊聲道:“恭賀太皇太後萬壽無疆!”

“起身吧,”蕭淵清眯起眼睛,“蘊兒,你這王妃倒真是多才多藝。來,走近些,讓本宮看看清楚。”

薛嬛躊躇不安地瞥了蕭蘊一眼,蕭蘊牽緊她的手,二人一起走上前去。

“喲,娘娘,您瞧這對小夫妻,如膠似漆,一刻也分不開。”蕭淵清身後的小善子捏著嗓子打趣兒道。

蕭淵清似笑非笑地點頭:“這薛家丫頭果真比那於家丫頭俊俏了許多,難怪蘊兒不肯聽話,偏偏要忤逆本宮。”這一句本是不鹹不淡的家常口吻,然而“忤逆”二字,聽得眾人驀然一驚。

蕭蘊平靜道:“是臣行事魯莽,沒有早些稟報太皇太後,還請太皇太後寬宏以諒。”

“小善子,斟酒。”

“是,娘娘。”

小善子走上前斟滿了酒,把一杯遞給了薛嬛,另一杯遞給了太皇太後。

“喝了這杯,本宮便既往不咎,你說如何?”蕭淵清笑得和藹可親,仿佛當真隻是一個與孫兒玩笑的老祖母。

薛嬛原也不是一個怯場的人,於是遮袖爽快飲酒,因酒性濃烈,喝完還嗆了幾聲。而太皇太後把酒交到了容臨的手裏:“本宮大病才愈,皇帝替本宮喝了這杯酒,可好?”容臨正要飲下,卻見一隻手伸過來,把酒奪去。

“皇上今晚還要閱看政務,還是讓臣妾來吧。”江晚瓊一飲而盡。

太皇太後慵懶地擺了擺手,蕭蘊和薛嬛默默退了回去。

這時,一個宮女提著一幅畫走上前來。

那畫畫的是一群男子狩獵的場景。白雪皚皚,野鹿和烈馬奔跑的姿態栩栩如生。

“太皇太後,朕特地畫了一幅勇士賀壽圖,願太皇太後鳳體安康,”說著,容臨又命人擺上筆墨紙硯,“朕曾聽母後說起,太皇太後書法行雲流水,連當世許多大家也自愧不如。可否請太皇太後在此畫上題詩,也可讓朕和朝臣們開開眼界?”

蕭淵清不知容臨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迅速思考,緩緩伸手拿筆,手卻看似無意撞上正在上菜的宮人。宮人慌張之下,湯菜全灑,滴在了蕭淵清的手背上。蕭淵清低喚一聲,那宮人見狀,如大難臨頭,哭著跪了下去。

“該死的奴才,笨手笨腳!”小善子怒氣洶洶,尖聲喊叫起來,“快傳禦醫!”

這一聲喊罷,眾宮人手忙腳亂。不過,禦醫尚未趕來,玉鳧倒是背著藥箱快步走來,半跪在蕭淵清的麵前,為她的手背塗上藥膏。小善子本要阻止,卻被蕭淵清瞪了回去。塗完之後,蕭淵清收回了手,命人端來一對珊瑚雙龍首手鐲,賜給玉鳧,玉鳧叩拜謝恩。

“不愧是玉見灃的獨生女兒,這般伶俐聰慧,樣貌又是一等一的靈秀,難怪皇帝從小就與你親近。若非皇家規矩,皇帝若封你個一妃半儀的,也是極好的。”蕭淵清涼涼笑著,回頭又對江晚瓊道,“皇後,你覺得呢?”

江晚瓊咬緊牙關,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若按她往常的性子,管誰天皇老子,這般明顯的挑釁,她定要回過去不可。

可是,今日不同往常。

為了容臨,為了大局,她要忍下來。

一旁的容臨清了清嗓子,笑道:“玉鳧與朕乃是兄妹之情,太皇太後玩笑。您有所不知,朕的這位皇後可是個急脾氣,她若惱了,朕也不太好過呢。”說著,又擺手命玉鳧退下。

玉鳧行罷禮數,正要退下,卻忽又轉身回來。“皇上,太皇太後,有件事臣女不知該不該說。此事關係重大,不說,臣女心有不安,可說了,臣女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