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紀月棠和蕭蘊在盧清芷的擷珍館相遇。
蕭蘊本想避讓開,卻見紀月棠大步流星向自己走來,臉上沒有表情,似乎,還有一絲殺氣?
雖說蕭蘊的師父是絕頂高手風不渡,但自己的武功和紀月棠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如果單打獨鬥,他非但占不到好處,還會。。。。。。死得很慘。
蕭蘊又回憶了一下,自己應該沒有得罪他的地方,於是就放心了。
“好久不見。”蕭蘊搶先道。
以禮待人總是沒錯的吧。
“嗯,我們前天才見過,”紀月棠的口吻帶了一絲嘲諷,“蕭王爺記性真不錯。”
前天。。。。。。哦,對了,薛嬛的暹羅貓生病了,前天他陪薛嬛去城中的醫館給貓治病。好巧不巧,這治貓的大夫正是師湘湘,好巧不巧,師湘湘的夫君正是紀月棠。因曾在金陵見過,師湘湘對蕭蘊的態度倒是很親切,不過,蕭蘊總覺得背後涼涼的。但每次回頭,隻看見紀月棠在專注地哄。。。孩。。。子。
“哦,”蕭蘊硬著頭皮笑道,“你夫人治好了那隻暹羅貓,我們夫婦二人很是感激,想著若有機會便登門道謝——”
“登門道謝就不必了,”他冷冷拒絕,“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蕭蘊舒了一口氣:“請說。”
“當年在皇宮,為什麼阻止百裏靖殺我?”他眸色幽沉,“我在皇城安然無擾這幾年,想必也有你在容臨麵前進言之功。為什麼要幫我?”
蕭蘊躊躇。
他許過承諾,不能說。
紀月棠卻不肯就此放過,追問道:“是風不渡?”
沉默半晌,蕭蘊笑了出來:“師父他真傻,以為我不說,你便猜不出來。”頓了片刻,繼續道,“那日接你入宮,途中遇見師父。師父從未命令過我什麼,所以連我也很驚訝,他留我唯一的師命竟然是護你無恙。”
紀月棠的拳緊握著:“他隻是良心不安,為了贖罪而已。”
“你見到他親手殺過人嗎?”
紀月棠心中一震。他自然,沒見過。
但他的命,不就是風不渡的燕剪下逃脫的麼。
蕭蘊眺望遠方,眼眸中似起了水霧:“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當年大局已定,風不渡‘殺’你,其實是為了救你。否則,以他的燕剪之利,怎會撕不破一個區區孩童的身骨?怎麼會留下一絲救治的餘地?”
這麼多年,難道他一直都恨錯了人?
“蕭蘊,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真相比謊言更加殘忍。”
蕭蘊望著紀月棠,忽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是啊,”蕭蘊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可是我們都無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