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大哥話音未落,東子的身體就像是被抽幹的皮囊,頃刻間酥軟的倒塌了下去,並且喃喃的說道:“大哥我錯了,對不起……”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獸之將死其鳴也哀,東子能夠這麼說,想必也是生命到了最後的極限,才說出自己心中無限的悲哀。
東子說完,再也沒有說出第二句話,帶著無盡的神秘,閉上了眼睛,可是就算是這樣,他身體皮膚的下麵,似乎還殘存著暗流湧動的跡象。
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皮膚下麵不停地遊走著。
“東子,啊!”
東子的大哥早已經變得痛苦不堪,雙手及捂著兩邊的耳朵,痛苦的哀嚎著,我才發現在東子大哥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帶血的尖刀。
到了這一步我才明白,剛才是東子的大哥大義滅親,將失控暴怒的東子捅傷了,這才造成東子傷重不治死亡的。
可是東子在臨死之前並沒有埋怨他的大哥什麼,反而是向他的大哥賠禮道歉,這說明在東子死前並沒有完全的喪失了心智。
又是什麼讓東子變得毫無理智,和一個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寧封不要過去,不要被假象迷惑了。”
說句心裏話,當時我已經被東子臨死前的話,給感動的一塌糊塗,自認為這小子並沒有壞透,又看到他死而不僵,好像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想按著咱們漢地的風俗,過去給他一個臨終的關懷。
卻沒想到東子的大哥這麼說,可是說的也有些晚了,此時我已經來到了東子的身旁,蹲下了身子,伸出去的手,即將碰到東子還在看似慢慢顫抖的身體。
忽然東子的身子明顯的一顫,後脖子處的地方,赫然裂開了一道足足有數十厘米的口子,順著這道裂縫,從裏麵鑽出來了一條多足的爬蟲。
“飛天蜈蚣!”
我大吃一驚,慌忙向後倒退,可是因為事情太過突然,再加上這條飛天蜈蚣破繭而出的速度,超乎了一般人的想象。
所以我還沒有來得及後退呢,那條詭異的東西就已經順著我伸出來的手臂,攀援到了我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東子的大哥快如閃電,我也隻是看到寒光一閃,還沒有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麼,那條飛天蜈蚣的身子就被斬成了兩截。
下半身掙紮著掉了下去,而上半身卻鬼魅般的死死地抓住我的袖筒不放。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像從那條飛天蜈蚣的傷口處,不停地往外湧出一股股類似剛才的粘液。
而那些粘液和前麵不同的地方是,還沒有接觸到我的皮膚呢,因為不久前我受傷了,流出的血結成的血痂和那東西相接處,立刻就變成了無數的密密麻麻,像芝麻一樣的小東西,不停地蠕動著。
“寧封,你是一脈單傳的上古傳人,血液異於常人,快點讓開。”
東子的大哥看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大聲的警告我,不要被眼前的異象所迷惑,如果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就會大禍臨頭。
聽到了東子大哥的警告,我才明白為什麼東子一直在暗害我的原因所在了,原來就是為了我的血液而來,好像從目前的狀況來分析的話,我的血液對於這種東西,有著天然的養護功能。
我被東子大哥帶著,快速地跑向了地麵之上,因為隻有那裏的陽光可以銷毀這一切,那些細密如芝麻的細小爬蟲,還沒有來得及鑽進我的體內,就被烈日殺死了。
這種見光即死的情況,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確實是一個著實有效的手段。
“東子……”
我剛剛習慣性的叫了東子大哥一聲東子,立刻就意識到了,我剛才說錯話了,可是這也不能怪我,他們長得實在是太像了,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和三D打印複製沒有什麼區別。
東子的大哥聽到了我這聲召喚,再也禁不住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一個高高大大的大男人,扔掉了剛剛殺死自己弟弟的短刃,雙膝跪地嚎啕大哭起來。
剛才他真的不敢動情的慟哭,因為還有威脅的存在,現在好了,我們都安全了,所以這個男人才無所顧忌的放聲大哭。
我看著都有些心痛,麵對著這個素未平生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他,我憑什麼啊,和人家沒有什麼交情,卻值得人家這樣的鼎力相助,不惜親手鏟除了已經沒有希望的手足兄弟。
“東子的哥哥,斯人已逝,還是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