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眩暈感不停地衝擊著我的大腦,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住吐出來的時候,我感受到臉部傳來了冰冷的信號:我似乎已經躺在地上了。
“哈哈哈!朕的宰相喝醉了!”突然之間,耳邊隻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殘餘的一點理智告訴我,我還在古墓當中,這突然傳來的說笑聲絕對不尋常!
我瞬間被嚇得神誌清醒,一個鯉魚打挺便站了起來。可是當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的時候,我再一次懵住了……
我此時身處在一個莊嚴肅穆的宮殿之中,此處雕梁畫棟,輕絲帷幔,燈火通明。宮殿之上是一個純金的寶座,寶座之下,文武分列兩旁,此時正坐在桌子前邊推杯換盞,大擺筵宴。王座之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子,此人身材不高,但是龍行虎步,雙眼透著精光,好像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
“王丞相!怎麼如此不勝酒力呢?莫不是國事操勞了?”男子微笑著走了過來,手裏端著一尊四羊方尊,華麗的袍服,頭上沒有冠冕,長發隨意的束在一起。
我茫然的看了看身後,寬闊的大廳之中,再無一人站立。眾人一見這男子走下王座,紛紛起身看向我們。
“這是和我說話?!”我感覺自己腦子有一些短路,“看這幫人衣著打扮,行為舉止,似乎是秦朝的造型啊!我這是做夢還是中了幻術?”
正當我在盤算解決辦法的時候,中年男子一下子將我的手腕攥住:“丞相若是裝醉,朕可不輕饒!來來來!陪朕再飲三百杯!”
這男子手上的力度奇大,我掙紮了一下沒有掙脫。聽他把話說完之後,我忽然愣住了:此人是誰暫且不提,他剛剛說的似乎是關西土語,語速又快,而我居然將意思完全聽懂了!
“大王,臣明日還要起程前往邊塞督建,實在是不勝酒力,還請大王恕罪!”更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頭,此時的我居然身體不受控製,向那個中年男子躬身施禮之後,嘴裏也吐出了一串關西土語。
“既然如此,朕就暫且饒過你!”中年男子哈哈大笑,“不過下一次要稱朕為皇帝陛下!是不是啊,李斯?”
話音剛落,我的左手邊站起一個人來,此人低眉順眼,麵相看不太清晰:“回稟陛下,陛下德比三皇,功蓋五帝,乃是千年以來華夏第一人也。陛下稱皇帝,乃是順天應命!”
“聽到李斯說的了吧?”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王綰,你此次前去邊塞督造,乃是定鼎千秋的大事!朕信任你,將此事交由你去辦,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大……陛下,此事與天道多有違背,縱然成功,恐傷及宗廟根本啊……”我再次鞠了一躬,壓低了聲音說道。
“放心!我嬴氏一脈天人之姿,區區天道能奈我何?”男子舉杯豪飲,盡顯狂放姿態,“況且此次成功,則福澤天下,恩及萬民,我華夏一脈,當萬世一統!如此大的功勞,縱使我贏氏宗廟斷絕,又有何妨?!哈哈哈!”
“陛下聖明!”眾人起身,齊聲讚道。
而我忽然感覺淚水模糊了雙眼,施禮之後,轉身離去了。
剛走出宮門,眼前的畫麵忽然一轉。此時我正站在一座山峰之上。腳下的山穀之中都是密密麻麻的民夫、軍士。此時,民夫正在軍士的監督之下,從一處巨大的山洞向外搬運碎石,同時還有大量的封土被運進山洞。
“看著好像大青山啊!”我手搭涼棚,向四周看了看,山脈和現在差不了太多,隻是多了一條大河,遠處草原的走向幾乎沒什麼變化。看來這是正在修陵墓時候的場景。
“丞相!大事不好!鹹陽城破了!咱們大秦亡了!”我心裏正在思考眼前的情形,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陣哭喊,一個老者手腳並用向我爬過來,此時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
“大膽!何人假傳消息霍亂軍心!”仿佛又進入了劇情模式了,山頂上的我再次不受控製,而是拔出佩劍,一刀砍掉了老者的腦袋,老者一臉錯愕,鮮血噴了我一臉,讓我禁不住有些反胃。
“眾將士聽著!我等生為大秦之人,死為大秦之鬼!今陛下重托未能按時完成,待功成之後,我必以死謝罪!眾人通力協作,無過有功,隻要完成封土,皆可回家!”剛殺完老人家,我提著帶血的寶劍,扭頭對著山下大喊。雖然聲音和語言都不是我的,但是我能感受到那情緒中的憤懣和悲壯。
“蒙將軍!”山穀之中都是民夫的歡呼聲。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忽然對身後的將軍說道,“明日封土完成,將民夫聚攏,交由方士們,之後你們便可自決去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