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
趕屍匠看著麵前越走越近的身影,突然有些失態地喊了一聲。
那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容貌也看的清楚了起來。
他的個子不高、身材略微有些佝僂、一張臉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種嚴肅,皺紋密布卻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盡管變化很大,可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他的師父,帶他入門授他功法的師父,那名深受眾人敬畏的老趕屍匠。
“嗬...繼那群沒用的屍體之後又拿師父來影響我的心神?幼稚!”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趕屍匠麵上揚起了一抹冷笑,並沒有把這小老頭放在眼裏。
從他出師接任了師父衣缽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印象中非常嚴厲的人。
他一點都不認為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會是那個據說已經銷聲匿跡多年,據說已經去世了的師父!
“餘遠誌,時隔多年再見到為師就是這樣一幅樣子?”
二人雖在陣中,可他們的所作所為陣外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見聽到。霽月到此時才知道這趕屍匠的名字叫餘遠誌。
遠誌...看來他的父母給他起名字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非常美好的理想。
那見過幾次卻從來沒有接觸過、被霽月認定為花驚弦姐妹的女孩在地上那幾具屍體身上搗鼓了一會,又是提取毛發又是翻眼皮的,甚至還從隨身帶著的小箱子中拿出了一個針筒費勁巴拉地抽了點血出來。
她在收集完自己要的東西之後便收起了那一副略帶急迫的樣子,把箱子放在了一邊開始關注起了身邊的場景。
見霽月再看她,她嘴唇勾了勾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就見那清冷的女孩將頭轉了過去看向了陣中。
女孩嘴邊的笑容不由得擴大了幾分,隻是此時沒有人注意她這個笑容變得多麼的富有深意。
她也順著霽月的目光向不遠處那兩個人看去。
身在陣中的人感知不到外界,可圍觀的人確是清醒地、輕鬆地看著他們的表演。
餘遠誌在聽到老頭的話後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變得更加猙獰起來。他本就有些醜陋的麵容更加的扭曲,與站在對麵麵無表情地老頭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事實上這個老頭長的也不算很好看,可也許是心境的原因,他與世無爭平淡悠然的樣子反而令人忽視了他的樣貌。
這老頭確實是餘遠誌的師父。
看著徒弟變成了這個樣子,他一時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
憤怒有點,可最多的還是失望。
他這個徒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認認真真學習法術的人了。
他這一輩子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餘遠誌雖然一直都有一些野心、也總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可他在法術的學習上卻一直非常的認真盡力。也正因為如此,盡管他腦中的想法有些多,他卻也沒有再收其它的徒弟,就將自己的衣缽傳授給了這個弟子。
老頭一點都沒有想到,當初那個隻是小有野心的人已經徹底違背了趕屍匠該遵守的原則。
“我當初收你為徒弟的時候最常跟你說的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