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荒涼的小道上

男子一身黑色繡金長袍,垂眸望著倒在地上滿臉鮮血麵如死灰的女子,半塊惡魔麵具下的薄唇張合間嗜血的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救你嗎?因為我答應過曉莫,那個忠心耿耿卻被你拋棄的好護衛,他求我,護你周全。”

“……曉莫”

本來已經一臉死灰趴在地上的梁韶月,聞言拚命的抬起一張過分蒼白的臉,伸手緊緊的抓住男子的腳腕,急聲問到“告訴我曉莫在哪?他還活著是不是?”

“哼”男子聞言一腳便將梁韶月踢到一旁。隨後似不解氣一般著上前去,惡狠狠地擒住因為疼痛而縮成一團的梁韶月的下巴。

“你說呢?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嗎?進了暗黑沼澤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梁韶月見男人這麼說,似沒反應過來一般愣了半響後猛的一把掙開男子的禁錮,與此同時一邊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邊嘶聲吼道

“啊!不會的,不會的,曉莫不會死的,不會,他們都沒死對不對,該死的是我,是我!”

黑衣男子見此似怒極一般冷聲嗤笑了一下,隨後“哢!哢!”隻聽兩聲來自骨頭折斷的聲音驟然響起。

黑衣男子垂眸看著雙腿因為被他扭成詭異的弧度攤在地上,已經痛的連聲音都發不出的梁韶月,半響後薄唇輕勾幽幽的說到“死!你也配死?你要活著,受盡這世間的折磨。來為你的愚昧買賬”說完黑衣男子絕塵而去。

“啊!!!”

荒蕪的小路上隻剩下梁韶月淒慘的慘叫帶著無盡的絕望直衝九霄。

五華峰下,總是一如既往繁華與熱鬧。

在一處由青石板鋪平的大街上,一個容貌俊朗的男子,從後麵將一個看起來溫婉柔弱的,正在將手中零散錢幣丟到沿路乞丐碗裏的白衣女子擁在懷裏後,滿目知足的說到。

“我的若若,你怎會這般的善良,這輩子能娶到你我真是死也甘願。”

“昭陽,你怎可以說這不吉利的話,成心讓我心疼,為你憂心是吧?”白衣女子聞言轉過身來,容貌姣好的臉上柳眉輕蹙著,用手指抵著男子的唇嬌嗔到。

“看看,這不是北黎宗的向宗主和宗主夫人嗎?聽說這兩位才年紀輕輕就都是玄宗級的高手了,真是年輕有為……

卻是原本各忙各的眾人,不知何時都似很閑一樣三人一夥五人一群的聚在一起,

甚至有一些準備上前搭話的人,在被這對男女身旁的侍衛喝退後不但不惱,反而笑的越發獻媚,滿臉榮耀的樣子。

而與這邊熱鬧非凡的景色不同的是,不遠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癱在地上雙腿以詭異弧度彎曲,渾身髒的不能再髒一直低著頭的乞丐,不知何時已經將頭抬了起來。

隻見她隔著比雜草還枯燥的發後一雙無神的雙眼,此刻爆發著幾乎可以凝成實質的仇恨與怨毒,死死的盯著站在那宛若天生一對的男女。

滿是刀疤和髒汙的臉,在這一刻瘋狂的扭曲著,滿是猙獰,向邵陽!你個出賣師門的走狗,明裏光鮮內心肮髒......

若晴!嗬,宗主夫人!嗬,好大的威風,當年我苦求師尊將從青樓裏救了出來的你帶回宗內,又破例以外門弟子之名傳授功法,你又是如何報答我的!夥同他人,毀我容貌......

你們這對機關算盡的狗男女!你們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們!

原來這個看起來恐怖至極的乞丐,正是六年前的梁韶月......

“哎呀呀!你這爛人,真不知好賴,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竟然敢瞪向宗主和宗主夫人”

此刻正被無邊恨意籠罩的梁韶月,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個正愁無法和眼前的一對“粗大腿”搭訕的男子,無意中正好瞟到她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隻見他此刻一副及其憤慨的樣子,對著梁韶月高聲嗬斥完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還不明白情況的眾人,在聽見男子這麼說後,並不問因果,而是跟著一起起哄到“對,揍她,揍得好,替向宗主,和宗主夫人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好賴的東西”

人總是這樣,從來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出發,在這個以玄術為尊的世界,隻有強者才有權利計較是與非,一個乞丐的命,又怎麼能和抱上北黎宗宗主的粗大腿相比。

事情如男子所想,被這邊越來越大的聲音吸引的若晴,緩緩的收回抵在向邵陽唇上的手收回後,懶散的轉過頭來。

隻是沒想到這一看恰巧對上癱在地上正被拳打腳踢的,滿臉血跡的梁韶月的眼睛,當下被驚的不由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若晴心中駭然。

這充滿怨念的眼神,配上這雙眼睛,這明明,明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