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下午,兩人不得不分別回家收拾自己的細軟,山上的日子讓邵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喜悅與放鬆,與李善元分道道後一路哼著小曲兒,興高采烈的回到邵府,可當走到門前,看到門匾上‘邵府’兩個大字,心裏不由的沉重起來,之前的喜悅被隱藏在心底,走進大門,碰到管家,道:“福伯。”
福伯本未注意、意到邵陽,聽見有人叫他,應聲望來,喜道:“少爺,你可回來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邵陽完整無缺,激動的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邵陽衝福伯微微一笑,道:“謝謝福伯關心,對了,爹怎麼樣了?”
福伯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道:“老爺在房裏休息呢,隻是最近幾天脾氣不好,少爺你可要順著老爺的脾氣說話。”
福伯深知他家老爺脾氣,特別是針對邵陽,從來不會手軟,這次邵陽闖下大禍,不僅差點送了命還連累老爺挨了二十大板,這下邵陽安然無恙的回來,邵永仁更是一肚子火氣,敢情自己替邵陽挨了板子似的,所以福伯給邵陽提個醒,好教邵陽免得受邵永仁的責罰,邵陽心存感激,道:“謝謝福伯,我知道了。”徑自走到邵永仁的房間門外,恭敬的道:”爹,孩兒向您問安來啦。”
須臾,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張蒼白的臉探了出來,邵陽登時大驚,上前扶著邵永仁的胳膊,道:“爹,你的臉色不好,快回床上躺著吧,我扶您過去。”
邵永仁卻狠狠撒開邵陽的手,道:“我的身體不需要你來關心,現在成了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不孝子,趕緊給我跪下。”
邵陽心裏擔心邵永仁的身體,當即‘咚’的一聲,雙膝跪在邵永仁麵前,堅定的道:“請爹責罰。”
邵永仁咳嗽幾聲,指著邵陽問道:“你可知錯?”
邵陽道:“孩兒認錯。”
邵永仁聽得邵陽說‘認錯’並不說‘知錯’,心裏一稟,這孩子果真倔強,卻也是個孝順孩子,雙眼一眯成一條縫,眼神悠遠,似乎在回憶往事,邵陽見邵永仁思緒神遊到了別處,叫道:“爹。”
邵永仁回過神來,望著邵陽的臉看了一會兒,目光柔和了許多,道:“你下去休息,明天就要去慶州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此次你若能解決慶州水患,也是大功一件,要離開那麼久,去準備要帶走的東西吧。”
邵陽詫異的看著邵永仁,總覺得今天的邵永仁溫和許多,原本以為難免一番皮肉自苦,豈知邵永仁不僅不責罰自己還開始囑咐準備帶走的東西,邵陽不由得心中一暖,道:”是。“轉身走出邵永仁的房間,腦海裏仍浮現邵永仁剛才的目光,幽深而傷感,猜想難道是想起了故人嗎?那個人是娘嗎?‘娘親’這個詞從未從被邵陽叫出口過,因為父親告訴她自小他就沒有了娘親,唯一證明自己是有娘親的東西便是那珍藏了多年的金鐲子,和一塊小時候穿過的肚兜,聽爹說那是娘親為了迎接自己出生親手縫的。
懷著沉重的思戀娘親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書房,從櫃子裏翻出一個小木盒,小木盒無甚精致可說,也沒有上鎖,陳舊的外殼可見有些年成,走到書桌前將小木盒放在書桌上,十分嚴肅莊重的坐在桌前,雙手捧著木盒猶豫要不要打開,突然畢青走了進來,欣喜的叫道:“少爺!你回來了。”
突然的聲音嚇的邵陽雙手一抖,但見是畢青,責道:“你進屋怎麼不敲門?”
畢青豈料自己笑臉相迎卻迎來邵陽的冷漠,心裏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傻傻的問道:“以前進少爺的書房從未敲門,現在要敲門才能進了嗎?我也不能例外嗎?少爺。”
邵陽見畢青滿臉寫著驚愕,可是現在自己正在思戀母親,畢青這麼一攪合,著實不悅,也是對母親的不敬,畢青也算是自己的家人,此時興致勃勃的來跟自己問好,自己也不是那種不近情理之人,緩和了語氣道:“有事嗎?”
畢青見邵陽言語溫柔許多,嗬嗬一笑一邊走近邵陽一邊從懷裏摸出一紙信箋,遞給邵陽嬉笑道:“這是兩天前風雅堂的竹兒姑娘叫我給你的,我可沒有拆開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