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金魚仰著頭,搖著尾巴,不知疲倦地吐著泡泡,腦子裏突然想起,都說金魚隻有七秒鍾的記憶,七秒鍾,那麼就是說,它不會知道剛剛那一會兒,我一直在盯著它,當然更不會知道,在這個四麵通亮玻璃裏,原來還有另一個身影,隻是後來沒了。
這就是真正的無憂無慮吧,可是有時聽到那首任賢齊那首《我是一隻魚》,都會有點傷感。
沒有你,像離開水的魚,快要活不去,不能在一起,遊來遊去。
“你看什麼呢?那麼出神。”從回來,張雯就一直忙這忙那,看著依舊一團亂的房間,她摸著額頭的碎發,稍稍歎了口氣,停下來,看看,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你這魚咋還死呢?”陸小芊雙手托著沉沉的腦袋,傻傻的坐在床邊,眼神卻深邃得仿佛可以吞下一切光芒。
看著徐子成堅挺的背影漸漸從眼前消失,陸小芊的心卻沒有隨著夜色,慢慢恢複寧靜,依然蕩著著一圈一圈的漣漪,直到手中的鑰匙“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在深夜裏格外的清脆,她仿佛才從剛剛的溫暖中,慢慢恢複理智,彎下腰,撿起,開門,“啪”,光線一下吞噬周圍的黑暗,她通紅的臉蛋上,滿是流光溢彩,怎麼也掩藏不了,她靜靜走到床邊躺下,然後一個人在那,不停地“咯咯”的笑著,笑累了,就拿起一旁的毯子,蓋在頭上,繼續傻笑著,隻是這樣聽起來,好像就不那麼奇怪了,直到感到額頭上已捂出一層汗,緊貼著前麵的碎發,有點悶得慌,她才拿掉毯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了起來,然後就是張雯現在看到的樣子。
“喂,你這個人咋這麼討厭呢,老咒人家什麼死不死的,你看人家活的多好?”張雯額頭微微蹙著,手裏疊著床邊淩亂的毯子,眼神裏滿是嫌棄。
陸小芊哈哈的笑了起來,想起當初剛買回來的時候,張雯那叫一個體貼啊,每天記著換水,給食,現在呢?好久好久碰都沒碰這個魚缸,果真是喜新厭舊。
“哎,想當初,誰還說我的金魚養不到一個星期的?賭約失敗,快說拿什麼來補償我?”張雯帶著不屑的玩笑,陸小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不知道這條命為什麼硬,不過她的確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兩條金魚,一條沒過幾天就死了,還有一條負隅頑抗著,終究是擺脫不了命運,也陪葬了。可現實呢稍稍有點意料之外,一天晚上回來,張雯哭喪著臉說,金魚死了,看著瓶口上漂浮著的一具“屍體”,陸小芊還是在心裏還是盤算了一下,四天,張雯在那不住埋怨陸小芊,中午下班回來時,也沒發現窗台上的魚缸,就讓它活生生的曬死了,她說原本就想讓它兩透透氣的..........
夜真的是深了,但張雯和陸小芊此刻困意全無,還在嘰嘰咕咕談個不停,從現在講到過去,再從過去講到未來,“哎,你希望未來的另一半是什麼樣的啊?”陸小芊頭緊挨著張雯,躺著,眼睛裏沒有一絲疲倦,好奇的盯著一旁同樣精神爆棚的張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