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來金經常訓斥他的兩個兒子。
非是因為他喜歡訓斥、享受訓斥兒子的快感。而是需要，這兩個兒子需要他不斷的訓斥——他認為。特別在臨縣楚府嫡長孫出聲之後，特別在那次月誕喜宴之後。
程飛雪是他的大女兒，八美之一；宴會結束當天，四郡八美名單就流傳出來。
第二天，程來金在回去宣仁縣的路上，特意讓程飛雪到車內，詢問前後，如同那日的諸多貴族一樣。差別的是他隨後讓兩個兒子進入車內，“交流”一二。
靈駒馬車空間很大。程來金對門斜靠著；程飛雪左側正在打坐；兩個兒子程飛石、程飛劍右側惴惴不安地候著。
“有個問題，你們老子我要考考你們。”程來金指點著。
十歲的程飛石和八歲的程飛劍立即做出一副專注傾聽的表情。
“假設你們在進行一場四郡的選美活動，你們倆是裁判。聽好了！要選八個人，七個名選已經產生了，現在是要選最後一個了。但是呢，這最後一個，要在兩個你一個都不想放棄的人中，選一個，你們會怎麼做？”
程飛劍立即舉手道：“選一個！無論怎麼不想放棄，修行者必須要懂得取舍。所以我會選擇最好的那個！”
尚未等程來金發作，程飛石早一巴掌拍在弟弟頭腦上：“你聽懂題沒！兩個一個都不想放棄、才困難的，父親大人才要考驗我們的！你選擇一個是回答嗎！”
程飛劍辯解道：“這不是瞎扯嘛，一個都不想放棄還選什麼選！”
“嗯，我舉個具體的例子。阮輕盈和薛靈珊，你們見過了吧，怎麼樣？”程來金話方落下，程氏兄弟齊齊點頭，讚不絕口。
“若是要在兩人中選擇一個進入八美，你們倆怎麼選？”
這下程氏二兄弟開始沉思了。兩人對視一眼，仿佛看到了對方的疑問：除卻阮輕盈和趙思敏還有誰在列？
忽然程飛劍靈機一動，再次舉手說道：“可是父親大人，昨天的四郡八美兩人不是都進入了嘛！大家都在議論此次評選厚道有趣呢！”
這次不勞程飛石動手，程來金已經左右開弓劈裏啪啦對著程飛劍的頭腦就打。“要你用腦子想答案，你跟我抬杠！”反正修行者的筋骨血肉強健，耐打，程來金隻是用氣力沒有動用真氣也不怕真傷了孩子。
“我最後解釋一遍題目，用你們那豬腦子聽好了！已經選出了七個人，要在最後的兩人阮輕盈和薛靈珊中選擇一位，到底怎麼選，快點想！”程來金幾乎是吼出來。
程飛石嚐試言道：“父親大人，是否可以這樣呢。既然兩個人都不想放棄，不如全部選上，來個九美怎麼樣？或者再增加1位來個十美！”程飛劍正在糾結著“兩人已經進了為何還要在二人之間選出一位”，忽聞程飛石言語，好似頭腦打開了一扇窗戶。
“是了，是了！我明白這個問題了！姐姐不是八美之一嗎，不如把她從八美中去掉、反正她這樣愛舞刀弄劍的。這樣，已經選出的七人就隻有六人了，正好阮輕盈和薛靈珊二人可以入選。”
旁邊的程飛雪從打坐中“醒來”，白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弟弟。
“嗯，很好，知道變通，不虧我經常教導你們。可是這樣一來，程飛雪的臉麵怎麼辦不就拉下了？如果宣布飛雪除名，未免太過粗魯，不是我貴族所為。”程來金循循善誘想要激發兩個兒子更多的聰明才智；心理卻想到，楚府的那個孩子一月大小就知曉變通了，如此他的智慧極限在哪裏，未來又該如何神通廣大呢。
“我並沒有被除名，也沒有人被除名！”程飛雪忽然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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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宴客廳側廳，臥榻之前，阮輕盈和薛靈珊和和睦睦地立在那裏，微笑著，並沒有誰先上前一步擺出要抱楚天的架勢；似乎想要更困難地考驗自己的魅力：讓楚天主動過來向自己示好。
形勢明了，沒人想要先出手、降低難度——誰那樣做就是在認輸。眾女仍舊在那裏嘰嘰喳喳，仿佛為了減少大廳內的尷尬空氣。也沒人敢隨便讓兩人出手；本來這個比賽就是有意者參加。
楚府宴會側廳，尷尬的空氣並未因說笑之聲而緩解。
楚天有一百種方法終結這不斷持續的尷尬。比如大哭一場——這是最遜的方法，他要用最合適的方法來解決今天這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