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是楚雲繡喪事的最後一個環節,也是漫長的一年喪事之期最重要的環節,出殯。喪事之操辦不是從人死開始,而是從人入棺開始。繁花世界的修士防止屍體有變的手段太多,因而不怕喪事太久。
趙州貴族喪事有三類,小喪三月,中喪一年,大喪三年。前兩者是本府本家之人死亡的喪事,大喪特指趙公之喪事。
在出殯之前,又有諸多喪事事務,比如看墓、祭祖、招魂之類的,楚天參與較少就不去多談。自從回到楚府,人前人後,楚天仍舊那樣衣著破爛之服。楚珩不管,楚府上下沒人敢說;年前在楚家鄉還因此鬧到了要分宗的地步,既然楚珩寧願接受分宗也不去改變他孫子的著裝,更沒人會說什麼,臉上的異色都不敢有。
喪事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本府本家之人參與,不必解釋;有三個事情是有諸多結交的親友貴族來此參與的。
一是入棺第一個月的祭奠之期,絕大部分往來賓客隻是在正堂之外甚至清蘭苑之外點香燒紙祭奠,族人以及近親的親友才入正堂。因此所見楚天那樣著裝的人大都在本府本族之內,極少外傳:無論是何緣故,家醜不可外揚。
二是從楚家鄉歸魂之後回來舉行的“葬禮”,在寅月二十五,當時楚天在仙人空間沒能參與。葬禮之時,往來賓客一邊道聲“節哀順變”一邊說聲“恭喜有緣”,幾乎把葬禮辦成了半個喜宴,讓楚珩哭笑不得。
三是這一周年之期的“出殯”大禮儀,是喪事最為隆重的禮儀,棺要入墓就此陰陽兩個世界,屍身也見不到。
八月二十一日,楚天回府睡過一覺醒來後的第二天,晚上便有消息從楚府傳出,說是楚府嫡係的小公子回家了,獨自一人。
消息跳躍式地傳播著,先傳到趙州城各侯府,然後傳遍趙州二十六郡各伯府,然後傳遍尚在趙州的諸多燕北六州貴族之家。一時間,自兩年前楚雲展歸來傳出他被學府的一位仙人收為弟子之後,又一條消息傳遍燕北六州。
仙人空間的機緣極其難得,六州的主宰者也是仙人,但沒有這樣的空間。越是上層的貴族越明白楚天三人的機緣多麼難得!
幾個月來,六州諸多公侯之家來到趙州,一半原因是凶獸潮起;一半原因是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也進入那仙人空間。
於是當天一整天,楚珩都在屋內,一邊看收到的傳訊一邊肉疼地回複。
“恭喜楚府有緣者歸來,某某府送上。”這是侯府,比較含蓄;“恭喜楚家主,以後楚府又能上一層樓!某某府送上。”這是伯府,比較直接。
回複一條就得二百金,楚珩這一天時間就花去了二三粒靈氣丹。因而他一邊是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是心疼如刀割。
到晚上的時候,趙公府的主事趙謙傳訊問如何情況。
楚珩按照楚天的說辭簡短解釋:敝人之孫楚天昨日歸來,人身安好;當時一位仙人救下他們三人,爾後去了仙人的空間。那仙人看中了祁府祁曼麗和敝人之女楚雲筱的天資收之為待選弟子,隨那仙人修行兩年。而敝人之孫楚天,則因為已有師父,便隻在仙人空間待了半年。仙人贈予敝人之孫楚天靈氣丹一百二十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