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姐姐教訓得是。以後學生必定不會再有此類錯誤。”
薛靈珊深呼一下,“兩年前,為何阮輕盈和趙思敏排名在我前麵?”
什麼?楚天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趕緊端坐回去。他已經準備好把許多秘密加以修改來回答薛靈珊的問題,比如那位仙人師父傳他的功法、楚雲筱和祁曼麗是什麼情況、他還有沒有極品靈氣液,之類的。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難道困擾了她兩年?為何她總能讓人出乎意料,關注點如此奇怪?
“嗯,是這樣的。薑詩韻姐妹排在第一沒意見吧。當時呢,在先生姐姐和阮輕盈之中我選擇了後者進入決賽,當然先生姐姐就屈尊第四。而且呢,阮輕盈比較符合我當時的審美,她看起來比較可親可愛。至於趙思敏,在我眼裏她是配角,總得有個來襯托阮輕盈的吧。”
這些是實話。當時楚天感覺大家都有一種在阮輕盈、趙思敏二女之中選出第一的眼神,他雖然不懂言語,但是感覺得到。當時的薛靈珊雖然很有存在感,但在眾女的眼中存在感弱於前兩者。後來知曉幾人的身份,楚天感慨道果然如此。
隻是為何薛靈珊特別關心這個問題?為了名聲?肯定不是,能夠忍耐住十幾年不出府不揚名的人,怎麼會為了名聲,而且美女的名聲於修行者來說是閑趣。
薛靈珊嚴肅道:“這個事情,我隻會告訴你,因而也隻應我們師生知曉。我有一種獨特的能力,感知氣運,或者說,對氣運好的地方或人比較敏感。出生到今天,有三件事是極其關鍵的,一個是六歲那年我心血來潮去了亂墳崗遇到了我師父,二是十四歲那年聽到楚府傳出的事情我好奇而確定你的天賦。”
能夠感知氣運?這聽起來荒謬,楚天卻相信,因為他在玄黃世界聽過這樣的事情,大家總習慣說“讓我卜算一下今天的氣運”。這是一句玩笑之話,敏感的他卻知曉,往往這樣看似玩笑的話背後有著確切的存在,不然何以流傳?
體質,血脈,心竅,魂識,根骨,印記。
“先生姐姐,我明白你的另一種天賦類別了。心竅一類。你是能感知氣運,我的天賦讓我有感知危險的能力。無論多危險的時候,我總能極其冷靜或者即便不冷靜,也能做出最佳的選擇以麵對危險。臨危不亂或者亂而不錯。”
楚天喜悅起來,嘻嘻笑道:“先生姐姐,我倆真是天生就適合在一起組隊的!你可以感知到哪裏有寶物、有機緣,我可以感知如何應對危險!這在荒蕪之地是最佳的組合了吧!以後我們一定要一起去荒蕪之地探險!”
薛靈珊微笑點頭,“如此來看,我們確實是天生的搭檔。”
然後他想起了“亂墳崗”一詞,這不是當年因一等書內容流傳出去而被趙公府滅門的姚家上下四千奪人的屍骨堆放之地嗎?
“你的師父是姚家後裔!”楚天失聲叫道。幸而薛靈珊用真氣製造了屏障,聲音沒有傳出去。
薛靈珊慎重地說道:“這個問題我們不該去想,也不要猜測,心裏知曉即可。”
“先生姐姐,你的師父會不會想複仇呢?這一年四千多人都死了,這也太殘忍太悲劇了吧。而且這背後有沒有陰謀,是其他家族暗算?”楚天壓低聲線道。盡管他知曉自己的聲音不會傳出去,仍舊如此習慣,這樣讓他心安。
薛靈珊哀歎道:“現在我們不要去想。師父之仇,滅門之仇,如同我們弟子的殺父之仇。我不知師父是怎麼想的,陰謀一定會有的。不然,懲罰何至於如此嚴酷?隻是這些是仙人層麵的事情,我們確實不該想。”
若是楚府如此命運我會如此?當楚天如此問自己,忽然發現自己茫然了。不是滔天的恨意,不是滿腔的仇怨,而是茫然。
你所熟悉所珍惜的一切都消失,你的家人、你的家族都消失,驟然之下你會有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忽然發現,原來宇宙之中自己是如此的孤單。
爾後是滔天的恨意,滿腔的仇怨,無限的怒火,極度的哀傷。
“安定城,一等伯府。”薛靈珊隻說了這六個字。
楚天立即明白過來。現在的安定城一等伯府是鹿家;鹿家從趙州城鹿侯府而分宗出來的,鹿侯府的祖源是鹿州鹿公府。如此,薛靈珊會說這是仙人層麵的事情。
那麼,滅姚府滿門是為了什麼?為人搶即可以;為物盜即可以;為功法奪即可以;為地位削即可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值得如此大動幹戈的?
即便是個人的仇怨,也不應該禍及家族。姚家何以得罪趙公府和鹿公府?這個問題,誠如薛靈珊所言,不是二人現在應該想的,也不能想的。
楚天想到了方弈,若是此生仍舊如此的命運,那麼楚府是另一個姚家。他絕對不會讓那種命運重演,楚依不會再有那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