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體質,中昭象。五六年前,我被稱之為嶺北四郡三傑,而今呢,除卻我都是六脈修為。即便我追求再低,也不會滿足於五脈高階,一個伯府家主。現在的薑府,你說了算,你做決定。有此大機緣在此,不要說安寧郡,六州哪一家不想和楚府親近一二呢?”
“兩年前,你因為膽怯連讓我出口都不讓,我像是個啞巴一樣傻瓜一樣,我分明看到了楚依小姐眼中的鄙視。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都鄙視我,因為那麼明顯的形勢我連楚公子在哪這種問題都不敢問!”
“我一直性情謹慎,這都是托伯母的福。你不要再說那種薑伯府以後要交給我這種屁話了,你是否真心如此想還用我指出嗎?彼此留點臉麵吧。”
“你不要再說什麼‘這些不是我們氣運稀薄之人應該摻和’之類的了。你一個婦道人家你懂什麼!不想冒險修行什麼!正是因為我等氣運淺薄才要摻和的,如此才有一線希望改變我們的氣運!”
“我理解你是因為伯父之死而驚懼太過,不敢冒險。可是,我在這說句不要命的大逆不道的話,不要說死去伯父了,就是薑伯府的人全死了,能有一個成仙嗎?你連人都不敢死,你有什麼資格當家主?不進則退的道理還用我說嗎?”
薑承運越說越激動,把積攢十來年的情感思想宣泄一空。
“家主隨時可以驅逐我出府。臉麵我是不要了,我要修為,誰阻擋我誰就是我仇人,誰幫助我誰就是我恩人。而且,我奉勸家主,早點把薑詩格姐妹賣給楚天吧,如此她倆才有好的前途。”
薑承運離開許久,書房之中的三人仍舊沒從其話語的震撼中清醒。
大時代變了;為修行什麼都能舍卻,臉麵算什麼;自己氣運不足隻能冒險獲得,那些氣運好的人憑什麼分你。
薑老夫人很快清醒出來,她仍舊不認為自己錯了。
“詩格、詩韻,我錯了嗎?我沒用錯。我為了薑伯府小心謹慎錯了嗎?若不是我薑伯府早就不是今日的局麵。薑承運他沒見識過一些東西,我是親眼見過的。你們祖父怎麼死的?正是因為見識過,所以心中明白那有多恐怖。”
這次薑詩格不想附和。因為她還年輕,還氣盛,還不服氣。據說楚依現在已經三脈高階修為,她才八歲;自己三脈高階修為的時候幾歲?
更不要說楚雲筱了,她和自己同齡,現在已經是六脈初階修為、仙人弟子。而自己姐妹呢,仙人的麵都沒見過。
她看向姐姐:“詩韻,我倆今年多大修為怎樣天賦如何?”
薑詩韻臉色掙紮,“你真也要如此?我倆十六歲、中昭象體質、四脈高階修為。”
爾後薑詩格向薑老夫人道:“聽到了吧,祖母。看來我倆是給楚公子當隨從的資格都沒用,我記得承運叔叔當年也是這個修為。”
爾後薑詩格又向姐姐文道:“詩韻,我倆為什麼修行?是為了薑伯府的未來是為了祖母的期望還是為了我們自己?”
薑老夫人喝道:“夠了!薑詩格,你也想去當那個楚公子的隨從嗎?你是嫌我薑府丟人丟得不夠嗎!”
薑詩格哀傷道:“本來我是憤怒的,承運叔叔一說,我發現我倆很可悲。當年的四郡八美,楚雲筱之上,就我倆是最沒出息的,我倆還是第一!”
“祖母,在我倆看不見薑府多大的時候,一眼見不過來,小的時候,薑府就是我倆的世界,我倆以為世界就這麼大。”
“現在,托楚公子的福,我倆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原來趙公不是最厲害的,有能夠指揮六州四公府的人存在,而且還是個孩子,是個趙公都不敢動的孩子。”
“最近的消息您知曉了吧?楚雲筱回來,帶了十杯極品靈氣液!一千粒靈氣丹,趙公府有沒有這麼多?整個公府也不值這麼多吧?不說其他人。薛靈珊出身不低吧,修為高吧,不也留在楚府了?最近聽說她在弄移籍楚府的事情,她不要臉麵嗎、薛府不要臉麵嗎?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呢?”
“我忽然明白了,一直在這薑府,那麼薑府就是我倆的世界,這麼小,方圓十裏就是我倆的世界!”
“阮輕盈呢?之前我一直看不起她,現在來看,可笑的是我自己!一位仙人要把她往六脈修為上推,就隻是因為她搭上了楚公子這條船!”
薑老夫人反而冷靜下來。她忽然感覺世界如此的陌生,好像又回到了在荒蕪之地的那個地方那個時候。
“你倆想做什麼,我不管了,自己去做吧。反正你倆也十六歲,也該是自己獨立麵對這個世界的時候了。”
薑詩格拉著薑詩韻跪下來,“請祖母成全,廢除我倆薑府子弟身份。”
廢除本府子弟身份意味著自此以後不再是本府的人,不必履行本府子弟的責任也不能享受本府子弟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