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停止了歌唱,似乎這才發現他驅使的凶獸羊群所咬死的人類,神情茫然,“我是個牧羊人,生活就是驅使羊吃草。”
鹿鍾鳴以仙音吼道:“這是羊吃人!草在哪裏!”
立刻一群高階凶獸羊嘶吼抵消仙音的攻擊。少年修為尚不足仙人,仙音餘波仍舊讓他身體一晃。
牧羊少年,看了看羊群,又看了看遠方血肉撕碎的鄉寨人類,“這位仙人,我是個牧羊人,不是個飼羊人,它吃什麼難道要我管呀。”
飼羊人是人類才有的概念,飼養羊的人,給羊吃什麼它就吃什麼。牧羊人,隻管把羊驅趕到它可以吃食物的地方,它吃什麼牧羊人不會管的。於這些凶獸羊來說,人類就是它們的“草”。
薑泰止住了要繼續講理的鹿鍾鳴,“鹿兄,此人並非人類,隻是人類之形,心性與荒獸無異,何必與其講理。”
荒蕪之地並非隻有荒獸,也是有人類仙人居住,因而有一些人類和荒族的混血後裔,薑泰看出這個牧羊少年應該就是一個,人類形體卻是荒獸內心。人類把放牧凶獸羊的生靈稱之為凶獸放牧者,牧羊人是人類稱呼那些放牧靈獸羊群者。
少年笑了,“你們二位還是仙人,竟還以凡人之道理。人類與荒獸皆是生靈,豈有本質差異。在你們看來這是種族差異,在我看來不過是家族差異。”
鹿鍾鳴心中盤算著此人的來曆,“你把凶獸羊群驅使到這裏,是何目的?”
“你們也看出我的身形是人類,因而我想到凡人的地界看看。聽說六州在舉辦什麼青年才俊大會,我想去見識一番。”少年好整以暇,說出此行的目的。從凶獸帶幾萬裏趕過來可不是為放牧的。王城他不敢去,六州還是敢闖一闖的。
“絕無可能!”鹿鍾鳴斷然拒絕,這小子不懷好心,且不說在人類世界可能殘殺人類天才,就是其來必定打探虛實把人類的情況告知荒獸。
“這位仙人應該是鹿公了。”牧羊少年並不氣餒,“此行通知二位,是禮節。你們也能理解,若是我不動用修為,凡人怎知我修行的是天荒族的功法。不瞞二位,此行乃是家母吩咐,尋找我的姻緣。”
荒族,荒獸一類不願意變換人形的自稱之為神荒族,而那些修行天荒道統的類人生靈皆自稱為“天荒族”。生靈在仙人之下以形體來分種族,仙人之上以道統來分種族,人類把荒獸以及荒族統稱為荒族,荒道之族。
荒獸可以進化,而類人的生靈則不行。而學荒獸進化之道而開拓出的修為進階之道稱之為“荒道”,蠻荒之道、荒蕪之道。人類把人道、聖道、仙道等稱之為通向繁榮之道,而荒道則是回歸蠻荒、荒蕪之道,是逆反之道。
在荒蕪之地的仙人並非皆是荒道之族,而屬於荒族的這些人類,有些會到人類世界尋找姻緣,種族一致。
“二位仙人先不要拒絕,域外仙人降臨的時代,我們繁花世界的土著皆尋求自保之道,或許我們能夠合作。二位也不要擔心,我會破壞此次大會,我是為姻緣而來,這是一件喜事。成仙之前家母讓我繁衍後裔,若我不行,則她會來。”
最後一句,已經是威脅了。
薑泰估計此少年的母親應該是二度仙人修為,若是她前來,則隻能求援於君王。這少年把上千頭凶獸羊放牧到此處,是作為威脅,以保證自己六州之行的安全。
合作之道,薑泰知曉絕無可能。不說即便聯合也沒實力對抗域外仙人,兩道是正反之道統的大敵,沒有仙人會違逆於道統而與對方合作。
牧羊少年繼續解釋:“若是二位仙人擔心我會帶走聖道天資的天才,那絕無可能,我必定隻會帶走適合修行我們天荒道統的天才。”
薑泰二人當然不擔心這個問題,如同異象之於聖道價值不大,聖道的天象於荒道來說也價值不大。每一次荒蕪大劫都是諸種族生靈混血的時代,人類也有一些有荒道天資的人,王朝之地的態度當然是寧願這些天資者無用也不會允許荒族仙人前來帶走。
資助敵人的事情怎麼能做。現在非常時期,此事並非不能做,問題是荒族可極少有聖道天才,那裏的人類較少。王朝之地的人類,大部分生下來即可生存,而荒蕪之地荒族的人類,大部分生下來就被殺死了、因為天資太弱。
牧羊少年開價,“我帶走一個人類,開價一千粒,可否?”
鹿鍾鳴正要同意,薑泰繼續要價,“在此之外,按天計算,一天五十粒。”這個價錢是信息獲取的價格,越是在此大劫難之時,信息越值錢。
“成交!”牧羊少年拿出兩個中品仙果,“如此價值八百,先買在人類世界十六天的停留時間。等我離境之時,再交帶走的人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