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之處,鳳七凜突然握緊了放在身側的手,臉色慘白如紙,額間布滿了細小的冷汗,青筋爆出,似乎在忍受什麼巨大的痛苦。
丹青默默的把視線移向其他地方,咬牙。七爺就是這樣,再大的痛和苦都自己受著,不吭一聲。他不需要旁人憐憫的目光,也習慣性的隱瞞自己的狀況。
若不是頭回七爺毒發的時候,他就在身側,沒準兒七爺連他都會瞞下。這一刻,丹青不僅恨極了沈墨,連對烏雅也怨上了。
鳳七凜吸了一口煙,緩緩舒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幹嘛那副表情?”
“七爺,那個,我……”難道問他還能支撐多久?丹青一咬牙,換了個問題,“現在發作的越發厲害了?”
鳳七凜嗯了一聲,昨晚烏雅來他廂房的時候,便在發作,他又不願烏雅看出端倪,隻好匆匆逃開。
他何曾那麼狼狽過,想來真是好笑至極。那抽盡骨髓般的疼痛……
這麼想著,似乎又開始發作了,他吸了一口煙,疼痛似乎減少了一些。其實他知道,疼痛從來沒有減輕,隻是身體的感官被麻痹了。
這煙也是一種毒,長期吸了隻怕會上癮。他雖然不願意,卻沒辦法。若在毒發的時候,刺客襲來,隻怕他連平日的三分功力也沒有,難以招架。
“別這副表情,我還沒死。”鳳七凜挑了挑眉梢,歎了口氣,“這二十多年了,我早已見慣了生死,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一場遊戲而已。”
他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丹青氣得差點噴血,“七爺,自己的命也看得這麼輕?我還跟著你做什麼。”
“若當我是主子,去幫我找一個東西。”
鳳七凜聽了那忤逆的話,卻隻是輕笑了一聲,忽聞遠處有琴聲傳來,悠遠空靈,猶如山間飄蕩的霧氣。
丹青咳了一聲,“這是銀越姑娘吧,定是知曉你來了胭脂明月樓。嘖嘖,七爺不去瞧瞧嗎?”
“你若有心,你去吧。”他淡淡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漫不經心的叼著煙槍,在水上幾次輕點,已經到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