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最後的兩個月,夏嵐決定重新適應和享受“正常”的大學生活。每天除了上課,她不是去圖書館看書,就是和郝灩去校園外搜羅各種美食,或者坐著公交車,漫無目的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裏轉悠,時不時停在某處觀察或感受一下京都人的生活,她發現當把視野跳出的自己內心世界,放眼周圍的時候,其實處處都可以是風景。
暑假返鄉前,夏嵐燒掉了景逸僅有的兩封來信,那個WALKMAN以及項鏈,夏嵐怎麼也舍不得扔掉,決定帶回家去。
又是到家的第二天,夏嵐剛吃完早飯,正在整理東西,景逸就來了。打開門,沒有熱情的相擁,沒有綿綿的情話,也沒有調皮的玩笑,有的卻是存在於兩個人之間無形的某種距離。景逸的表情中有微微的喜悅,有淡淡的憂傷,又有絲絲的探究,倆人四目相對,竟然無話可說。
半天,夏嵐才說了句“你來啦。”然後把他讓進來。
景逸顯得有些局促:“放暑假了,估計你會回來,所以來看看。”
“謝謝。”夏嵐不知道說什麼,最後竟然說了這樣兩個字。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啊。”
“我們能坐下來聊嗎?”
夏嵐這才發現,兩個人居然就那樣傻傻的站著。她給景逸拉過一把椅子,自己也拉了一把,剛坐下,又站起來去給景逸倒了杯水。
“你的信,真的對不起。我……”
“沒什麼,都過去了不是嗎?”
“很抱歉,讓你過得那麼痛苦。”
“我說了,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你們宿舍好像很團結哦。”
“嗯。是的,她們雖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性格特點和成長經曆,但是都很善良、友好,特別照顧我。”
“你們學校的男生怎麼樣,有沒有人追你啊?”
“男生也都很好啊,班上每次集體活動,他們都很會照顧女生的。”也不知道咋了,大概是想故意氣氣景逸吧,夏嵐竟然開始滔滔不絕地細數起班上男生的“好”來。
“我們班長是個東北大漢,人高馬大,長得還挺帥的,有一次我們體育課的內容是溜冰,不是旱冰,是用冰刀的那種,我這方麵不靈的,要沒有他的保護,我估計要摔得幾天下不了床。還有一個叫陸海濤的,廣西人,我大一上的時候跟他開玩笑說想吃椰子,沒想到過完年回學校,他真的背了一大袋椰子來了,說真的味道一般,但挺感人的。朱治平,我跟你提過這個人吧,負責我們班信件收發的,長得挺挫,但人真的很好,上次我自行車壞了,是他給拿去幫修好的……”
“看來,他們真的很好。”景逸的語氣中有種壓抑後的無奈與自嘲。
“你也這麼覺得?”夏嵐看出了他的不悅,卻又忍不住要再踩上一腳。
景逸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你來信說,你們家買了新房子?”
“是的,在城東左家橋那兒。”
“準備什麼時候搬過去?”
“前段時間已經簡單裝修過了,讓它吹吹,我媽說國慶節就搬過去了。”
“那感情好,你再也不用擔心小秘密被媽媽發現了。”
“對啊。”
“京都好玩嗎?”
“京都好大。從學校出發去隨便一個著名景點逛逛就要一整天的時間。所以,我一般不選擇去那種遊人密集的地方,而是坐著公交到處瞎轉悠。”
“一個人?”
“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和郝灩一起。”
“出去玩還是找個伴兒吧,京都地方大人也雜,注意安全。”
“你這半年來怎麼過的?”
“我?我還能怎麼過,無非就是上課、足球、學生會,然後就是幫老師幹幹活兒啥的,反正就是一個字‘忙’。”
“忙的另一種說法叫充實。相信你在哪兒都會活得很精彩。”
“不說我了。你剛才說你在整理東西。”
“嗯。我媽讓我把自己的東西整理整理,要帶走的打打包,搬家的時候我不在,萬一弄丟了什麼寶貝。”
“那可是個大工程,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好在有一整個暑假,我可以慢慢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