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染回皇宮的時候,已經開春了,一入宮就發現宮裏一團亂麻,後宮裏沒有女人打理著,太監宮女都備懶了不少。
宮道上除了常用的巷道,其餘地方落葉都堆積了好幾層,夕染回宮也是突然回來的,宮裏這邊都沒用通知,誰知回來就是這個景象,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管事的全部下到大牢裏,她也不要他們的命,命人打了一頓以後,直接發配到西山挖煤,非死不得出。
一下子,宮裏人人自危,緊實了身上的皮,加緊時間幹活。
廢了好幾天的功夫,才將宮裏打掃幹淨。
夕染一天也不幹什麼,今天這個園子走一下,明天那個園子走一下,哪裏不幹淨,就讓人把打掃的人拖下去打,打完繼續幹活,還要罰三年的俸祿。
一些耍滑頭的宮女太監,頓時不敢再造次,每天打掃衛生比誰都用心。
回宮大半個月,夕染該整治的都整治了,宮裏房頂上的青瓦都比以往要亮上不少。
小皇帝見夕染肝火旺盛,都不敢往她麵前湊了,隻是安排了太醫每天去請平安脈。
每一次的診療單子,都會讓太醫送到他的龍案上。
快到春闈,各部都忙了起來,夕染一連幾天沒看到小皇帝來請安,便隨口問了一句,“近幾日皇帝在做什麼?”
“回太後娘娘的話,春闈快要開始了,可是試題還沒有下來,皇上忙著和大臣們議論試題呢。”
“不是交給張晉了?翰林院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了?”夕染清冷的眸子沉下去,櫻紅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太後娘娘您有所不知,原本試題是交給張大人了,可是州考的時候,張大人的夫人泄了題,被皇上革職查辦了,所以皇上就決定這一次春闈自己命題。”
“後宅不寧,何以治天下,吩咐過去,這次的試題就用修身治國齊家為題。”夕染拿著剪刀,修剪著剛剛采集來的花枝,再一枝一枝的插進瓶子裏。
“諾。”琉秀自己去了禦書房傳話,如果讓小太監傳話,難免他們會多嘴,到時候泄了題,可就不美了。
小皇帝得了口信,將幾個大臣丟在一邊,屁顛屁顛的跑去壽康宮。
今天母後都問起政事了,應該心情不錯。
母後心情好了,對他也會溫柔很多。
這個時候他跑過去也不會被人趕出去。
到了壽康宮,果然就見夕染心情極好的修剪花枝插瓶,他蹭蹭跑過去,抓了桌上的糕點吃。
“你不是在議事,怎麼過來了?”夕染睨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做著手中的活計。
“已經議完了,想著母後這裏糕點好吃,就過來坐坐。”小皇帝咬著糕點,一臉乖順,粉嫩的臉頰讓人看著就想捏上兩下。
夕染動了動手指,忍住了,道:“悟出什麼了?”
“???”悟出什麼了?
他該悟什麼?
怎麼每次母後都愛給他挖陷阱。
小皇帝想到琉秀之前給他傳話,修身治國齊家為題,又聯想到母後最近在整治宮闈,眼中劃過一抹神采,“母後,兒臣錯了,兒臣不該放著宮裏的事不管,讓宮裏一團遭。”